江小道往前踏出一步,鞋底碾过擂台石砖上那道还未干透的瓜子油印。他没看赵无极的脸,而是盯着对方垂在身侧的左手——那只手正悄悄往怀里缩,袖口微微鼓起,像是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台下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们只看见江小道一步步逼近跪地的大师兄,像猫逗老鼠般不紧不慢。
“赵师兄。”他语气轻快,“你这手腕啊,得养一阵子。要不我介绍李厨娘给你?她熬的骨头汤治跌打损伤可灵了。”
赵无极没吭声,牙关咬得咯咯响。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在下巴处聚成一滴,啪嗒落在石砖上。他的右手软塌塌地垂着,可左手却缓缓摸进怀中,指尖触到一张泛着暗红光泽的符纸。
那符纸边缘焦黑,纹路如血管般蠕动,隐隐有腥气散出。
江小道忽然停下脚步,离赵无极只剩三步远。他歪了歪头,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哎,你怀里揣的是不是那种‘画一半忘收摊’的符?就是半夜赶工、拿鸡血当墨水那种?”
赵无极瞳孔一缩。
“别紧张。”江小道摆摆手,“我又不是执法堂的狗鼻子,闻不出魔修味儿。不过嘛……”他顿了顿,笑嘻嘻地补充,“你要是真想炸我,能不能挑个好点的时辰?现在这日头晒得人犯困,炸完我还得回去排队领午饭。”
话音未落,赵无极猛地抬头,眼中戾气暴涨。他舌尖一咬,鲜血喷出,尽数洒在符纸上。那符瞬间活了过来,黑雾翻涌,如同从地底爬出的恶鬼,缠绕着他整条手臂。
江小道啧了一声:“我说你这人真是,打不过就放烟,跟村口耍把戏的道士一个套路。”
黑雾骤然炸开,三道爪影撕裂空气,直扑江小道心口。每一爪都带着腐骨蚀魂的阴寒,所过之处,石砖龟裂,草屑化灰。
观众席上惊叫四起,执法弟子纷纷后退。
可江小道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爪影即将命中的一瞬,他体表忽地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薄如蝉翼,几乎看不见。那光芒一闪而现,仿佛只是阳光折射的错觉。
轰!
爪影撞上金光,像是撞进了一团粘稠的泥沼,速度骤减,力量层层消解。最终只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便彻底溃散。
黑雾退去,江小道依旧站在原地,衣角都没掀起半分。他抬起手,轻轻掸了掸肩头,仿佛刚才拍掉的不是致命攻击,而是某人随手弹来的烟灰。
“我说。”他咧嘴一笑,“你这张符,是找哪个路边摊买的?回头地址给我,我得去投诉——虚假宣传,严重不符预期。”
全场死寂。
有人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刚才那一击的威力他们都感受到了,连擂台边缘的阵法都在震颤,可江小道就像站在避雨亭里看别人淋雨,连发丝都没乱一根。
赵无极呆住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残符,那曾让他引以为傲、用三年积蓄换来的保命之物,此刻已化作一片焦灰,随风飘散。
“不可能……”他喃喃道,“这可是能撕裂空间的禁符……你怎么可能……”
“哦,你说这个啊?”江小道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牌,上面刻着几个小字:**今日签到·灵力护甲(被动触发)**。他晃了晃,又塞回去,“昨儿在茅房蹲坑的时候抽中的,本来还以为是个鸡肋,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他这话一出,台下好几个外门弟子差点当场掏出香炉开始拜。
谁能在茅房签到还能抽到防御神技?
这运气,比掌门亲儿子还旺!
赵无极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他死死盯着江小道,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可越是愤怒,就越能看清现实——他所有的底牌,在这个人面前,都不过是笑话。
“你不该勾结魔修。”江小道往前又走了一步,声音依旧懒洋洋的,“更不该拿活人精血画符。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无极没答,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因为啊——”江小道俯下身,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我最讨厌别人偷偷摸摸搞小动作。你看我多光明磊落,打架前还会提醒你‘咱们继续’。”
他直起身,拍拍裤子:“你说你要做鬼也不放过我?可你看,连鬼都上不了台。”
赵无极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像是被堵住了呼吸。他想站起来,腿却抖得撑不住身体,一屁股跌坐回地上。
江小道环顾四周,见长老们神色各异,有的震惊,有的忌惮,有的已经开始低声传音商议。他也不急,反而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破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
“嗝——”他打了个酒嗝,抹了抹嘴,“说实话,这符咒虽然差劲,但至少让我知道一件事。”
他目光重新落回赵无极身上,笑意不减:“你真的跟魔修有交易。而且……不止一次吧?”
赵无极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江小道笑了:“我就说嘛,一个大师兄,哪来那么多灵石去买这种级别的符?除非……有人在背后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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