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砸在肩头的瞬间,江小道只觉得骨头像是被铁锤敲了一记,整个人晃了晃,差点当场跪下去。可他没松手,反手把岑晚狐往密道深处一推,自己踉跄着跟上,背上伤口又裂开几分,血顺着脊梁往下淌,湿漉漉地贴在衣服上,黏得难受。
“咳……这石头还挺热情,非要跟我贴这么近。”他抹了把脸上的灰,抬头看去,通道入口已被巨岩彻底封死,连条缝都没留下。四周静得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魔修脚步,像一群饿狼在门外转悠。
他扶着墙往前挪了几步,确认前方确实是死路——一堵厚实的石壁,连个通风口都没有。
“完了,这回真成烤乳猪了。”他嘟囔一句,靠在墙上喘气,“前有墙,后有追兵,中间还抱着个快炸的狐狸。”
岑晚狐趴在地上,脸色发白,额角全是冷汗,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在强忍什么。她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涣散,但还是努力挤出一句话:“你……走。”
“我走?”江小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过的牙,“那你呢?留这儿当压寨夫人?”
她没吭声,只是抬手按住心口,指尖微微发红,显然体内那股火又要压制不住了。
江小道叹了口气,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签到。”
【今日签到成功】
【获得:遁地符·单人限定】
一道微光闪过,他掌心多出一张泛着土黄色光泽的符纸,背面写着四个小字:“一人遁行,超载必塌。”
“哈?”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忍不住笑出声,“合着这符还会查体重?我还以为能带俩呢。”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岑晚狐,又看了看自己的伤,眉头皱成一团。
这符能破土遁地,但只能带一个人。要是他自己用,能活;要是给她用,她也能活。可问题是,谁都不想扔下谁——虽然平时互相坑惯了,但真到了这一步,谁先走都等于让对方送死。
“喂,狐狸精。”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醒着吗?”
她眼皮动了动,勉强点头。
“我拿到个好东西,能出去。”他把符纸举到她眼前晃了晃,“但只能带一个。你说,咱俩抽签儿?剪子包袱锤?还是你先走,我断后?”
她咬着唇,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不……一起。”
“一起?”江小道摇头,“这符写得明明白白,超载必塌。咱俩一块跳进去,怕是还没到底,就被埋在半道上了。”
她没说话,只是猛地抬头,双瞳由褐转金,头顶“啪”地冒出一对毛茸茸的狐耳,紧接着,一股热流从她体内涌出,缠绕周身。
江小道一愣:“你干嘛?别激动啊,我又没说不管你——”
话没说完,她已抬手将那张遁地符拍在自己胸口,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往他怀里一钻。
“你疯了?!”他惊呼。
下一瞬,她体内爆发出一团炽烈火焰,不是向外喷射,而是向内收缩,形成一个赤红色的火茧,将两人牢牢包裹。火焰灼烧着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地面开始震颤。
“护心鳞……”她声音极轻,几乎被火焰吞没,“还能……用一次。”
江小道心头一震。那块护心鳞早就布满裂痕,是他拼死从残碑攻击下抢回来的,如今竟还残存一丝灵性。
只见那裂开的鳞片突然从他怀里飞出,悬在火茧中央,微微旋转,释放出最后一丝柔和光芒,与狐火交融在一起。
“轰!”
地面炸开,碎石四溅,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在火光中裂开,湍急的水流声从下方传来,冰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上。
江小道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跟着岑晚狐一起坠入黑暗。
下坠过程中,他本能地伸手去抓她,却被她反手扣住手腕,死死不放。火焰在水中迅速熄灭,只剩护心鳞残片散发出一点微弱荧光,映出两人扭曲的身影。
“你……”他在水里呛了一口,挣扎着开口,“你就不怕咱们掉进岩浆里?”
她没答,只是把头靠在他肩上,嘴唇贴着他耳畔,轻得像一片羽毛:“你……偷我灵果……还没还……”
话音未落,急流猛然袭来,卷着两人冲入更深的黑暗。
水流冰冷刺骨,江小道勉强睁开眼,看见两侧石壁飞速后退,头顶偶尔闪过几缕幽蓝微光,像是某种矿物在黑暗中呼吸。他试图稳住身形,却发现手臂被岑晚狐紧紧箍着,根本挣不开。
“喂,松点,我快喘不上气了。”他低声抱怨。
她依旧没松手,反而把脸埋得更深,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他叹了口气,索性放弃挣扎,任由水流带着他们向前冲。背后的伤被冷水一激,疼得他直抽气,但奇怪的是,那股痛感反而让他清醒了不少。
“你说……这条河通哪儿?”他自言自语,“要是通到厨房下水道,我非找李厨娘投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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