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虚影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像被抽干了一样,江小道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死死盯着那团缓缓下沉的光影,手里的护心鳞烫得像是刚从炉子里捞出来。
“再靠近一步,”他咬牙,“我就把它摔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知道这玩意儿金贵得很,摔一下估计自己先心疼死。
岑晚狐站在他身后,呼吸有些乱。她能感觉到体内有种奇怪的拉扯感,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正从血脉深处往外拽她。她下意识抓住江小道的衣角,指尖发凉。
“别怕。”江小道头也不回,“它要是敢动手,咱们就让它尝尝什么叫‘签到流’的后劲。”
他说完,猛地将护心鳞横在胸前,一掌拍在自己胸口。一口精血喷在鳞片上,金光骤然暴涨,像是一口锅突然烧开了水,咕嘟咕嘟往外冒热气。
“给我稳住!”他低吼。
护心鳞剧烈震颤,内部压缩的红点开始旋转,缓缓释放出一股温和灵流,顺着他的手臂流向岑晚狐。她浑身一颤,原本紊乱的气息竟慢慢平复下来。
“你干嘛——”她刚开口,指尖已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轻轻碰上了那枚还在发光的鳞片。
刹那间,嗡的一声,整个废墟都抖了一下。
护心鳞猛然跃起,悬在半空,金光如丝线般缠绕着岑晚狐的手臂,浮现出一道古老符印,形状竟和她的掌纹严丝合缝。紧接着,一声清越的狐鸣自鳞中传出,穿透残垣断壁,惊起一群飞鸟。
宫殿虚影的吸力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不可能!”狐族长老脸色大变,双手猛掐法诀,残碑上的符文疯狂闪烁,试图重新掌控局势。
可护心鳞根本不理她。金光反而更盛,直接将那股吸力反弹回去。轰的一声,宫殿虚影炸开一角,化作漫天光屑,洒落在地。
江小道咧嘴一笑:“看来它不太想跟你回家。”
长老没理他,死死盯着岑晚狐,声音发紧:“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岑晚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道,“我只是……叫了它一声。”
“你叫它什么?”
“阿娘。”
两个字出口,连风都停了。
护心鳞轻轻一震,化作一道金芒,直冲岑晚狐掌心。没有疼痛,没有排斥,就像是水滴落进湖面,悄无声息地融入皮肤,只留下一枚淡金色的印记,形似一片缩小的鳞甲,边缘还带着细微的狐火纹路。
江小道眨眨眼:“这算认主成功了?以后偷灵果要不要分它一份?”
岑晚狐没理他,只是怔怔望着手心的印记,眼眶有点发热。
长老却怒极反笑:“荒唐!圣物岂会因一句胡话就易主?这是幻术!是夺舍!我绝不承认!”
她说完,猛然抬手,残碑腾空而起,符文逆向流转,凝聚成一道血色光柱,直劈岑晚狐眉心——竟是要强行剥离印记!
江小道反应极快,一把将岑晚狐拽到身后,同时把酒葫芦往她后心一贴。三颗清心丹瞬间化作温润灵液,顺着经脉灌入,稳住她心脉。
“老太婆你有病吧?”他骂道,“再逼它,它真碎给你看!”
话音未落,护心鳞印记忽然亮起,一层金光护盾凭空生成,血色光柱撞上去,竟被原路弹回。
轰!
长老措手不及,被震得连连后退,脚下一滑,跌坐在三丈外的碎石堆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岑晚狐:“它……竟愿为你违逆族令?”
“不是违逆。”江小道扶着岑晚狐站直,揉了揉肩膀,“是它自己选的。你总不能逼一个员工去上班吧?人家现在跳槽了,懂不懂?”
岑晚狐低头看着手心的印记,轻轻抚过那道纹路,低声说:“谢谢你,一直护着我。”
“别谢我。”江小道摆手,“谢它——以后偷灵果记得分它一口,不然它罢工,我可不管。”
她终于笑了下,耳尖微微一动,毛茸茸的狐耳悄悄冒了出来,在微风里轻轻晃了晃。
长老坐在地上,久久未语。她看着那枚静静发光的印记,又看向江小道腰间还在微微发颤的酒葫芦,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刺眼。
“你们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声音沙哑,“护心鳞一旦认主,便与宿主性命相连。若她死,鳞毁;若鳞碎,她亡。这不是恩赐,是枷锁。”
“听起来挺严重。”江小道挠头,“可我觉得还好啊。反正我每天都在签到,多一个保命项目而已。”
“这不是你能掌控的东西!”
“那你说怎么办?”他摊手,“让她跟你走?然后被塞进什么破秘地当钥匙?我不干。”
“她是公主!是血脉继承者!”
“她也是个人。”江小道打断她,“而且是我饭搭子。谁动她,就得先问问我这个后勤主管同不同意。”
长老盯着他,眼神复杂,最终闭上眼,低语:“天意……终究难违。”
江小道松了口气,转身对岑晚狐说:“行了,谈话结束。您老要是没事,我们先走了。回头记得交个场地费,这地方塌得挺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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