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州的秋夜浸着股透骨的凉,城墙上的篝火燃得正旺,火星子被风吹得飘起来,落在蓑衣上,转瞬就灭了。石勇握着改良过的铁链,链节上缠了圈粗麻绳——王月瑶说这样能防滑,还能缠住敌人的刀,他正沿着城墙巡逻,每走几步就停下来,侧耳听着城外的动静,夜色里只有风吹过挡石网的“哗啦”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夜虫鸣。
“石勇兄弟,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城垛后传来苏婉的声音,她提着个陶壶,壶身裹着布,怕烫也怕凉。石勇走过去,接过碗,姜汤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驱散了不少凉意。“乔主事让俺们多盯盯着粮仓那边,”苏婉擦了擦壶嘴的霜,“周壮兄弟说,梁山的人要是再攻,可能会打粮仓的主意,断咱们的粮。”
石勇点头,目光投向城里的粮仓方向——那里亮着两盏灯笼,是农户们自发去守的,有之前从梁山回来的刘二和张四,还有几个年轻的农户,手里握着改好的镰枪,枪尖在月光下泛着淡光。“俺去粮仓那边转一圈,”石勇把碗递给苏婉,“你在城上盯着,有动静就喊俺。”
刚走下城墙,就看到王月瑶蹲在城门边,手里拿着个木盒,里面装着些细铁屑。“石勇兄弟,帮俺看看这个,”她举起一把镰枪,枪头处缠着圈细铁屑,“俺在枪头上加了铁屑,要是碰到梁山的云梯,能刮破他们的麻布,让云梯滑下来。”石勇接过镰枪,挥了挥,手感很沉,却更有力:“好东西,明天要是攻城,肯定管用。”
往粮仓走的路上,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有的窗户里传来纺车的“嗡嗡”声,有的飘出粟米粥的香气——是农户们在给守夜的人准备夜宵。刘二正靠在粮仓的木门上,手里拿着个粗瓷碗,碗里是热粥,他看到石勇,赶紧站起来:“石勇兄弟,快来喝碗粥,刚熬好的,加了枣泥。”
石勇刚接过碗,就看到张四指着街对面的粮铺,声音压得低:“石勇兄弟,你看那家粮铺的灯笼,不对劲。”石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粮铺门口挂着盏红灯笼,本该是稳稳地垂着,却在左右摇晃,一下左,两下右,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这是……梁山的信号!”刘二突然喊出声,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俺在梁山当壮丁时,学过这个,左右晃是‘准备行动’的意思,目标应该是粮仓!”
周壮正好带着两个士兵过来,听到这话,赶紧凑过来:“没错,这是梁山的‘摇灯令’,不同的晃法对应不同的指令,左右晃三次就是要动手了。”他抬头看了看粮铺的窗户,里面隐约有影子在动,“里面的人应该是内应,想烧粮仓,断咱们的粮道。”
乔郓很快也赶来了,他让铁牛带着几个农户守在粮仓后门,防止有人从后面偷袭,自己则和石勇、周壮、刘二张四绕到粮铺侧面。粮铺的后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迷烟味——是梁山常用的迷魂烟,能让人头晕无力。
“俺先进去,”石勇屏住呼吸,从怀里摸出苏婉给的醒神粉,撒在鼻子周围,然后轻轻推开后门。里面果然有个穿灰布衫的人,手里拿着个火折子,正往粮仓的方向走,腰间还别着个短刀,刀鞘上刻着个“梁”字。“站住!”石勇大喝一声,铁链“咻”地甩出去,缠住了那人的手腕,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
“是你!李掌柜!”刘二突然喊出声,“你不是粮铺的掌柜吗?怎么会是梁山的人!”李掌柜脸色发白,挣扎着想要挣脱铁链:“俺……俺是被逼的!俺儿子被梁山的人抓了,他们说要是不烧粮仓,就杀了俺儿子!”
苏婉这时也赶了过来,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火折子,又从药箱里拿出个陶罐,倒出些淡黄色的粉末,撒在迷烟飘来的方向:“这是解迷粉,能散了迷烟,李掌柜,你别慌,要是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会帮你救回儿子。”
李掌柜一听,眼泪顿时掉了下来:“俺说的都是真的!梁山的人说,明天一早会派五十个人来,配合俺烧粮仓,然后他们从北门攻城,俺儿子现在被关在城外的破庙里!”乔郓点头,让士兵把李掌柜绑起来,但没堵他的嘴:“你先跟我们去城楼上,把梁山的计划说清楚,只要你配合,我们肯定救你儿子。”
城楼上的篝火旁,李掌柜坐在地上,喝着苏婉递来的姜汤,慢慢说出了梁山的全部计划:明天一早,五十个喽啰会假装攻城,吸引城墙上的注意力,同时有五个喽啰去破庙接他儿子,要是他没烧粮仓,就杀了他儿子。“俺知道错了,”李掌柜捂着脸,“俺不该帮梁山的人,差点害了整个密州的人。”
周壮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说出来就好,明天咱们就去破庙救你儿子,再把那五十个喽啰一网打尽。”王月瑶这时也过来了,手里拿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破庙位置:“破庙在城外的小河边,周围有片芦苇荡,适合设伏,咱们可以让石勇兄弟带一队人去芦苇荡里藏着,等喽啰来了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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