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城市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骤然变得汹涌。
我们放弃了“忘川”书店这个据点,如同幽灵般在城市中流转。顾衍动用了数个鲜为人知的安全屋,每个只停留一两天,绝不恋栈。老张传来的消息确认,书店附近确实出现了可疑的监视者,甚至有人试图潜入,但触发了顾衍早已布下的隐秘警报,无功而返。
“影舞者”的反应比预想的更快,也更谨慎。她没有大张旗鼓地搜捕,而是加强了所有已知据点的防御,并让“净光会”的活动暂时转入更深的地下。这反而印证了我们的判断:他们的核心计划——“主の苏醒”——正处在关键阶段,不容有失。
但这恰恰给了我们机会。他们的收缩,意味着外围相对脆弱。
第一个目标是城东一个以“读书会”为掩护的“净光会”秘密据点,藏身于一栋商住两用楼的顶层。我们选择在午夜行动。没有强攻,顾衍用巧妙的电子干扰暂时瘫痪了楼层的监控,我则凭借日益精进的潜行技巧和“灵视”,绕开了几个简单的能量警戒陷阱。
目标套房里,几名“净光会”的核心成员正在整理新吸纳的“信徒”资料,并准备下一次的“灵性引导”活动。当我们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惊愕和恐惧瞬间凝固了他们的脸。
没有废话,顾衍的短刀架在了负责人的脖子上,冰冷的符文贴着他的皮肤。“把名单、活动记录、还有你们和上面联系的方式,交出来。”
在死亡威胁和顾衍精准的精神压迫下,抵抗是徒劳的。我们拿到了储存资料的加密硬盘和一部专用通讯器。我没有下杀手,只是用魂火暂时扰乱了他们的精神核心,让他们在未来几天内会浑浑噩噩,无法正常活动。
离开前,顾衍在房间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刻着复杂花纹的金属片——“守夜人的标记”。这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挑衅。
第二个目标是南城一个伪装成“心理咨询工作室”的地点。这里更隐蔽,防御也稍强,门口有伪装成保安的低阶“乌鸦”成员看守。这次我们采取了更直接的行动。我制造了一场小的电路短路事故引开注意力,顾衍则如猎豹般突入,迅速制服了守卫。在里面,我们发现了一个小型的催眠诱导室和更多关于精神控制技术的资料。同样,取走关键证据,扰乱人员,留下标记。
第三次,第四次……我们像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在城市的阴影地图上,一个接一个地剔除着“净光会”的毒瘤。每一次行动都快速、隐蔽,目标明确:破坏其运作能力,获取情报,留下标记,然后迅速消失。
起初,“乌鸦”和“净光会”试图掩盖这些事件,将其解释为意外或内部纠纷。但随着标记一次次出现,消息不可避免地在地下世界传开。一些长期被“乌鸦”压制的弱小超自然存在,或是曾受过其害的独行“背债者”,开始蠢蠢欲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我们就像投入干草堆的火星。虽然微弱,却足以点燃压抑已久的反抗情绪。
“影舞者”终于坐不住了。
在一次针对西区一个物资中转仓库的袭击后(我们烧毁了一批准备运往落枫山庄的精密仪器零件),我们遭到了伏击。伏击者不是普通的“乌鸦”成员,而是三个眼神空洞、动作却快如鬼魅的“人”。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净光辉”信徒气息,但力量、速度和抗打击能力都远超常人,仿佛被某种技术或秘法强行改造过。
“傀儡!她开始用消耗品了!”顾衍格开一记重拳,短刀在对方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却几乎不流血的伤口,对方毫无反应,继续疯狂攻击。
这些傀儡没有痛觉,不畏死亡,只知执行命令。我们陷入苦战,虽然最终凭借默契配合和顾衍的符文之力将他们击溃(他们倒下后迅速化为类似灰烬的物质),但我和顾衍都受了些轻伤,体力消耗巨大。
“她在试探我们的极限,也在拖延时间。”顾衍擦掉嘴角的血丝,看着地上迅速消散的灰烬,眼神冰冷,“真正的攻击,很快就会到来。”
果然,几天后的深夜,当我们藏身于最后一个备用安全屋——一个位于老城区、鱼龙混杂的短租公寓时,危机降临了。
没有脚步声,没有能量波动。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我的“灵视”。窗外原本熟悉的城市灯火和生命光晕,突然变得扭曲、模糊,仿佛隔了一层油腻的薄膜。空气中的声音也渐渐远去,最终归于一片死寂。整个房间,不,是整个公寓楼,似乎被拖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诡异空间。
“领域压制!”顾衍脸色剧变,猛地站起身,“她亲自来了!而且动用了大范围的精神领域!”
话音刚落,房间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开始像蜡一样融化、扭曲。熟悉的家具变形为狰狞怪异的轮廓,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窃窃私语的幻影,试图钻入我们的脑海。温度骤降,刺骨的寒意直透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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