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很好,百姓安居乐业,都是殿下的功劳。”
“嘴皮子还挺甜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远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岐王身边的活影子。
天还没亮,他就得顶着寒风从偏房的硬板床上爬起来,端着铜盆热水候在寝殿外,等着岐王起身。稍慢一步,管事的嬷嬷就会用藤条抽他的小腿,留下一道道红痕。
“这日子,连狗都不如。”
林远揉着酸痛的腰,站在廊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夜已深了,岐王还在批阅军报,而他必须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门外,随时听候差遣。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眼皮直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栽倒。
“林远。”
殿内忽然传来岐王冷淡的声音。他一个激灵,连忙推门进去,低头跪在阶下:
“王爷有何吩咐?”
岐王头也不抬,笔尖蘸了蘸朱砂:
“茶。”
林远赶紧爬起来,小跑到茶案前,手忙脚乱地斟了一杯热茶。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盏,生怕洒出一滴,上次他不慎溅了几滴在岐王的奏折上,被罚在外面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王爷,请用茶。”
他恭敬地递上。
岐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凉得像块冰。林远偷偷抬眼,发现岐王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是疲惫至极。
“原来当王爷也这么累?”
他正胡思乱想,岐王忽然开口:
“困了?”
林远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不困!小人精神得很!”
岐王轻哼一声,没再理他,继续低头批阅。林远悄悄松了口气,退回原位站好,心里却忍不住哀嚎:
这古代的下人,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熬到三更天,岐王终于搁下笔,揉了揉眉心:
“退下吧。”
林远如蒙大赦,连忙行礼退出。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偏房,一头栽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连衣服都懒得脱,直接昏睡过去。
梦里,他恍惚回到了现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打游戏,冰箱里还有冰可乐。
“砰!”
门突然被踹开,管事的嬷嬷尖着嗓子吼道:
“都什么时辰了还睡?!王爷晨练的剑都还没擦!”
林远痛苦地捂住脸。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岐王府的后花园里,假山嶙峋叠翠,曲径通幽处点缀着各色珍奇花草。林远端着茶盘穿过回廊,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岐王,怎么布置得跟个闺阁小姐似的?满园子不是牡丹就是海棠,连假山缝里都要塞几株兰花。”
正想着,忽听前方传来破空之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岐王正在庭中练剑。
晨光下,剑锋如雪,岐王的身姿轻盈似鹤,剑招行云流水,时而如惊涛拍岸,时而似柳絮随风。林远看得呆住,手里的茶盘都忘了放下。
最后一式,岐王手腕轻旋,剑尖倏地刺向一株盛放的牡丹。
“唰!”
花瓣未落,整朵花竟被剑气完整地削下,稳稳停在剑尖。恰在此时,一只彩蝶翩跹飞来,轻轻落在花蕊之上,双翅微微颤动。
人、剑、花、蝶,宛如一幅活过来的水墨画。
“好!!”
林远一时忘形,脱口喝彩。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岐王眉头一蹙,冷冽的目光扫过来。林远浑身一僵,“扑通”跪倒在地,额头紧贴青石板:
“小人该死!扰了王爷雅兴!”
他闭着眼,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想象中的责罚却没落下。
“抬头。”
林远战战兢兢地仰起脸,发现岐王不知何时已走到跟前。那朵牡丹仍悬在剑尖,蝶翼在晨光中泛着微蓝的光晕。
岐王忽然手腕一翻。
林远下意识闭眼,却只觉发间一沉。睁眼时,发现那朵带蝶的牡丹正别在自己耳边。
“今日起,你负责照料这片园子。”
岐王还剑入鞘,转身时衣袂翻飞,
“若有一株花蔫了。”
话未说完,但林远已经打了个寒颤。他摸着耳边的牡丹,看着岐王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
这位王爷,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蝴蝶在他眼前扑棱棱飞起,洒落几点细碎的花粉。
“对了,这里除了岐王没人可以进来,嘿嘿嘿,正好看看我这《天一功》,要是可以成为武林高手,小爷我就不在这里受什么鸟气了,直接浪迹天涯,逍遥快活,哈哈哈哈。”
今天起床着急,正好不小心把《天一功》也带在了身上,林远从怀里掏出来,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塞回去鬼鬼祟祟地溜到花园角落的假山后头,四顾无人,这才从怀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天一功》。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
“天一者,万化归一,夺天地造化,逆生死阴阳……”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林远挠着头,一脸懵。这总纲写得玄之又玄,每个字他都认得,连在一起却像天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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