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空突然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梁军左翼阵地腾起数丈高的火浪,残肢断臂如雨点般四散飞落。
“天雷符!放!”
只见三位白发飘飘的龙虎山真人踏空而来,袖袍鼓荡间,数十名青衣弟子如雁阵排开,手中不断掷出拳头大小的陶罐。这些陶罐落地即爆,火光中隐约可见朱砂绘制的符文一闪而逝。
“龙虎山?!”
朱友贞从龙椅上惊起,金冠歪斜,
“这些臭道士怎会参战!”
“道长?你们怎么,还有火药?”
一位真人拂尘轻扫,将射来的箭矢尽数荡开,声如洪钟:
“龙虎山炼丹这么久,有一些火药也不足为奇!”
正当梁军阵脚大乱之际,另一侧又杀出一支奇兵。为首者一袭素白道袍,却不是持拂尘,而是手握三尺青锋,剑光过处血虹贯日。
“林道友,我武当也前来助阵!”
李道一剑锋斜挑,三名梁军将领同时咽喉溅血。他步伐如行云流水,所过之处竟无一人能近身三步之内。
林远刚从绝望中苏醒,就看到这如梦似幻的一幕,道门高手竟纷纷下山参战。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却见更令人震惊的场景正在上演。
梁军中军突然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一个庞然大物正横冲直撞而来。那竟是个身高近丈的巨汉,浑身肌肉如铁铸,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更奇的是,他肩上还站着个瘦小男子,正手持令旗指点方向。
“李存孝?!”
林远失声惊呼。
巨汉听到喊声,铜铃般的眼睛望过来,突然捶打胸膛发出战吼。肩上的李存忠拱手道:
“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来报你救十弟的恩!当初,鬼王要是真的杀了十弟,我这条命,怕也被义父收走了。”
李存孝又是一声咆哮,竟调转方向,如攻城锤般直扑朱友贞所在的金顶华盖。梁军精锐试图阻拦,却被他一手一个如抛草垛般扔出老远。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龙虎山道士的火药轰炸打乱了梁军阵型,武当剑客如尖刀刺入敌阵心脏,而李存孝这个人间凶器更是直接威胁到朱友贞本人。
“护驾!护驾!”
朱友贞的尖叫声响彻战场。他狼狈地从龙椅上滚下,在亲卫簇拥下仓皇后撤,再不见方才的嚣张气焰。
林远拄着断剑站起,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些平日或超然物外、或敌非友的势力,此刻竟都站在岐国一边。
“看来,天不亡我岐国。”
林远吐出口中血沫,重新握紧了剑柄。当第一支援军从他身边冲过时,他也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再次杀入战阵。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道符与火药齐飞,剑光共血影一色。而在这混乱中央,李存孝如魔神降世般的身影,正向着朱友贞溃逃的方向穷追不舍。
九道倩影如蝶穿花,倏忽间已列阵于战场高处。幻音坊九天圣姬各持奇异乐器,裙袂飘飘间竟有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九天梵音阵——起!”
随着梵音天一声清喝,九种乐器同时奏响。箜篌凄厉,琵琶激昂,玉箫幽咽,古筝震魂,九种音色诡异地交织在一起,竟在半空形成肉眼可见的音波涟漪,向梁军阵地扩散开去。
音浪所过之处,梁军士兵如遭雷击。前排士卒突然丢下兵器,双手抱头跪地惨叫。有人耳鼻流血,有人以头抢地,更有人举刀胡乱挥舞,竟伤及同袍。
“捂住耳朵!是幻音坊的魔音!”
王彦章厉声大喝,却见自己的声音完全被音浪吞没。转眼间,梁军先锋已溃不成军。
林远趁机率军冲杀,岐国士兵士气大振。眼看梁军阵线就要崩溃,王彦章虎目圆睁,突然将手中丈二铁枪狠狠插入地面。
“吼——!”
一声龙吟般的怒吼从王彦章胸腔迸发,声浪竟凝成实质般的波纹,与九天圣姬的音波轰然相撞。两股无形之力在空中交锋,爆出炸雷般的巨响。
“是王彦章的龙吟功!”
妙成天玉箫脱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其余圣姬也纷纷后退,音阵顿时紊乱。
王彦章趁机拔枪跃起,落在溃军前方。铁枪横扫,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大梁的战士,莫要乱了阵脚!”
他声如洪钟,指着远处援军,
“他们的支援不过百人,随我继续冲锋!”
这一声如醍醐灌顶。梁军士卒见主帅巍然不动,渐渐稳住心神。有人撕下布条塞住耳朵,有人以刀剑击盾提振士气。很快,溃散的部队重新集结。
“杀!”
王彦章身先士卒,铁枪如龙直取林远。枪尖未至,凌厉的罡风已逼得林远呼吸一滞。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青锋横空而来,堪堪架住这夺命一枪。
“武当李道一,领教王将军高招。”
李道一道袍染血,剑尖却稳如泰山。
王彦章不答,枪势陡然一变,如暴雨梨花般笼罩李道一全身要穴。两大高手战作一团,枪影剑光交织成网,周围三丈内无人敢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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