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号四合院,中院。
秋的凉意悄然渗入院落,驱散了白日的最后一丝躁热。院中那棵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婆娑的影,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屏息倾听屋内那场决定未来的密谈。堂屋灯火通明,七位肩负兴国重任的“叔”辈人物围坐在坚实的榆木桌旁,面容被摇曳的灯火映照得格外严峻。他们已经在此连续讨论了数日,围绕着何雨柱带回的那些如同天书般的“未来”技术资料。
何雨柱端坐在上首,年轻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看着眼前这些为国家殚精竭虑的长辈们,脸上连日奋战留下的疲惫清晰可见,那份面对浩如烟海、远超理解范畴的知识体系时的迷茫与焦虑,更是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屋内短暂的沉默被何雨柱打破,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略显凝滞的空气:
“各位叔,”他环视一周,目光扫过刘叔紧锁的眉头,聂叔眼中的血丝,东叔凝重的表情,“大家都忙了一段时间了……也了解了一下前段时间进入第一期培训中的各位专家和技术骨干的情况。相信这十来天,各位叔也好,里面的专家们也好,估计也就是……大概了解了个大概。”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根本就不知从何入手。”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瞬间激起了强烈的共鸣。
刘叔,这位一向沉稳的军工领域负责人,深深叹了口气,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柱子,你说得对。太难了,太高的技术了!”他指着桌上摊开的一叠图纸,上面复杂的符号和电路图令人眼花缭乱,“别说吃透,光是弄懂这些基础符号代表什么,理解它们背后的原理……别说一年,我看三年都未必够呛!这还只是基础材料的一部分!”
一旁的聂叔,主管科研协调的中年人,声音低沉地补充道:“远远超出了我们的基础理论框架。很多概念,闻所未闻!而且,这还仅仅是‘弄懂’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难的——复制!我们要如何用我们现有的工业基础,去生产出图纸上哪怕一个最微小的零件?还有破解!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否则就是无根之木……详写每一步的实现路径,这简直……”他摇摇头,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无力感噎了回去。
屋内的气氛更加压抑。专家们的反馈早已汇总上来,字里行间充满了震撼、敬畏以及深深的挫败感。面对这座突然矗立在眼前的科技珠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
何雨柱静静听着,脸上没有惊讶,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待刘叔和聂叔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
“不用太懂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向他。连一直沉思的东叔也抬起了头。
何雨柱迎着众人的目光,解释道:“各位叔,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每行都有每行的专注,术业有专攻。如果要求每一位参与其中的专家,无论是搞材料的、弄电子的、研究动力的,还是搞算法的,”他一个个手指点过去,“都要从头到尾、彻底了解完这整个庞然大物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链路……”
他微微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反问:“各位,这还是专家吗?”他停顿了一下,掷地有声地给出了答案:“这叫全才!这是神!我们人类历史上,有过这样的存在吗?没有,也不可能!”
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众人脸上的困惑瞬间被恍然取代。
“是啊!”
“对!是这么个理!”
“被技术吓懵了,反倒忘了最根本的原则!”
“术业有专攻……分工协作!”
几位叔辈几乎是同时低声附和,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他们被庞大繁杂的技术吓住了,潜意识里总想着要一个人或者一个小团队去“掌握”它,这本身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何雨柱一句话,点醒了他们回归现实主义的路径——集中各自领域的顶尖专家,各司其职,攻克自己所负责的那一小块核心技术壁垒,最终再由顶层的系统工程大师进行整合拼接。
何雨柱看着众人明悟的神情,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这时,一直沉默的东叔,作为七人中地位最高、最关注全局战略的人,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柱子,既然思路明确了,分工协作。那……以你所见,给我们一年时间,倾举国之力,集中所有这些顶尖大脑,他们……能复制得了多少?能做出个什么样的东西来?”
这个问题瞬间让所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灼灼地聚焦在何雨柱身上。一年,这是他们立下的军令状,也是国际局势留给他们的喘息窗口期。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表面的浮叶,抿了一口,仿佛在斟酌词句。这短暂的沉默却让屋内的空气几乎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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