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青铜回廊再次恢复了死寂,那扇乳白色的门和其后恐怖的“影子”仿佛只是一场幻觉。唯有墙壁上新出现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狭小暗门,证明着刚才那场冰冷质询的真实性。
沉重的威压散去,山猫和林薇几乎虚脱地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脸色依旧苍白,眼中还残留着未曾散去的惊悸。与那种存在对话,每一秒都是对心神的极致煎熬。
吴恕的情况更糟。强撑着与“看守者”投影交涉,几乎耗尽了他冷静人格最后的心力。此刻威压消失,他体内那被强行压制的能量冲突瞬间失去外部的束缚,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再次猛烈爆发开来!
“噗——”他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身体剧烈摇晃,周身那暗灰色的能量场疯狂震荡,赤红的电弧与冰冷的幽蓝数据流激烈碰撞,甚至隐隐有一丝扭曲的灰白色试图冒头!
“吴恕!”林薇惊呼,挣扎着想上前。
“别碰他!”山猫急忙拉住她,脸色凝重,“他的能量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失控伤人!”
此刻的吴恕,意识已然再次被拖入那片狂暴的内景战场。
“废物!懦弱!为何要向那冰冷的东西低头!应该撕碎它!吞噬它!”暴怒的赤红虚影咆哮着,对刚才的“屈服”感到无比愤怒,毁灭能量疯狂冲击着冷静人格摇摇欲坠的防线。
“逻辑单元冲突……外部威胁等级过高……暂时妥协为最优解……数据录入完成……开始整合新序列……”冰冷的幽蓝数据流则依旧试图以绝对理性分析和规划一切,甚至开始强行“优化”暴怒能量的结构,这无疑火上浇油。
“哎呀呀,打打杀杀多没创意,优化来优化去还是冷冰冰的……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比如看看谁能先把对方的颜色变成彩虹色?”荒诞的低语在风暴缝隙中飘荡,时不时吹出一口气,让对撞的能量中冒出几个跳着踢踏舞的像素方块,进一步加剧混乱。
冷静人格的虚影在三重夹击下黯淡到了极致,却依旧死死守着最后的阵地,如同暴风雨中永不熄灭的灯塔。他深知,此刻若彻底失去主导,要么被暴怒吞噬化为只知毁灭的怪物,要么被灵智核心同化为冰冷的数据傀儡,甚至可能被荒诞彻底扭曲成不可名状的存在。
必须尽快初步整合“灵智核心”的力量!
他不再试图去完全平息暴怒或理会荒诞,而是将全部残存意志,孤注一掷地投向那仍在不断释放冰冷能量的碎片!
“《太玄经》,海纳百川!”
“以我之念,为万法枢!”
“不求融合,但求……驾驭!”
他改变策略,不再追求完美的平衡与融合(那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而是以《太玄经》功法为框架,以自身冷静意志为核心,强行将这庞大的外来力量“约束”和“引导”起来,如同修建堤坝疏导洪水!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他的神识如同被无数冰针穿刺,又被狂暴的能量反复冲刷。但他咬牙坚持着,左眼中那代表“灵智核心”的幽蓝数据流,开始艰难地、一点点地被他自身的意志所“浸染”和“同化”,不再那么绝对冰冷,开始带上了一丝属于“吴恕”的特质——一种冷静到极致的计算和掌控欲。
外界,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蛇在窜动,七窍中再次渗出鲜血,样子恐怖无比。但他周身的能量场,那剧烈震荡的幅度,似乎开始极其缓慢地……减小了一丝?虽然依旧混乱危险,但那种随时会爆炸的感觉,似乎减弱了微不足道的一点。
山猫和林薇紧张万分地看着他,不敢打扰,只能默默祈祷。
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仿佛几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吴恕再次猛地咳出一口淤血,但这一次,鲜血的颜色似乎变得鲜亮了一些。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双眸之中,左眼的幽蓝数据流依旧闪烁,却不再那么刺眼冰冷,多了一丝内敛和秩序。右眼的赤红也暂时蛰伏下去,虽然依旧危险,却不再那般狂躁地试图涌出。最重要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却异常清晰的“冷静”,重新占据了他瞳孔的主导。
“……暂时……稳住了……”他的声音虚弱不堪,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稳定感,“碎片的力量……初步……纳入了掌控……但只是……框架……远未……消化……”
他看向手中那块“灵智核心”碎片,它散发的光芒更加柔和,与他之间的能量联系也变得顺畅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涌入。
他艰难地站起身,身体依旧虚弱,多处伤口还在作痛,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冷静,只是深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某种经过极致计算后的深邃。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他看向那扇磷光暗门,“‘看守者’给的路径不会一直安全,‘主脑’很可能已经察觉到这里的能量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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