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水汽似乎还萦绕在周身,涂山九卿横抱着钰铮铮踏出浴阁,步履沉稳地回到寝殿。
温存的气息尚未散尽,他的胸膛上,却又悄然添了两道新鲜的红痕,细长而暧昧,隐在微敞的衣襟之下。
可惜他此刻衣衫齐整,侍立一旁的胖公公自然是瞧不见,也无从知晓。
胖公公早已在殿内恭候多时。
偌大的紫檀木桌上,不仅精心布满了搜罗自人妖两界的珍馐美馔,更有一盏温热的汤盅,被他颇有心机地悄悄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那是他特意寻来的补益气血的方子所熬。
整整七日七夜,寝殿门户紧闭,陛下未曾踏出半步。
胖公公这心里头,当真是喜忧参半,像架在炭火上翻烤。
喜的是若能三年抱俩,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忧的却是怕陛下这九尾天狐的身板儿虽强横,可这般不知节制地折腾下去……伤了姑娘娇弱的身子骨可怎么好?万一再损了陛下最紧要的元气根基,那更是塌天大事。
唉,饶是陛下修为通天,胖公公这颗悬着的老心也是七上八下,没个安生。
涂山九卿抱着钰铮铮在桌边落座,臂弯依旧将她圈得牢牢。
胖公公垂手侍立一旁,小眼睛却忍不住偷偷觑向钰铮铮,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细细打量她此刻的状态。
这一看之下,胖公公心底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一句无声的咆哮几乎要冲口而出:“哎呦喂,我的陛下啊!您这……您这也太禽兽了!”
只见钰铮铮纤细的颈项之上,竟布满了深深浅浅、如同初绽红梅般的印记,一路蜿蜒没入衣领。
她抬手去碰那汤盅,宽大的袖口不慎滑落一小截,露出的皓白手腕上,赫然也是密密麻麻、重叠交错的吻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胖公公暗自庆幸,得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将那碗温补的浓汤稳稳当当放在了钰铮铮手边最易取的位置。
钰铮铮的目光落在眼前那碗汤上,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戏谑的浅笑,轻轻瞥了身旁的涂山九卿一眼。
涂山九卿自然也瞧见了,他不动声色,只将修长的双指并拢,朝着胖公公的方向轻描淡写地勾了勾。
胖公公心头一紧,立刻躬身上前,腰弯得极低,恭声道:“陛下有何吩咐?”
涂山九卿并未言语,径直伸手端起了那只盛得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大汤碗,不由分说地塞到了胖公公那双胖乎乎的手里。
胖公公下意识地捧稳了碗,心道坏了,陛下莫不是拉不下脸面,觉得自己这汤送得伤了狐威,此刻要找后账了?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捧着,等待发落。
谁知涂山九卿下一句话,险些让胖公公把自己手里的汤碗给摔了。
“小胖,”涂山九卿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关切,“瞧你近来清减得,都快成一把干柴了。滋补要紧,你多喝点。”
他说得煞有介事,眼神还特意在胖公公那圆鼓鼓、几乎要把腰带撑开的肚腩上扫了两圈。
胖公公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看自己那浑圆如鼓的肚子,肉叠着肉,再看看手里捧着的、分量十足、汤色深浓的大海碗,一时语塞,表情僵在脸上:“……”
这反差,未免太过荒谬。
涂山九卿见胖公公僵着不动,显得格外“体贴”。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了碗底,竟带着胖公公的手腕,不容抗拒地就将碗沿凑到了胖公公嘴边,大有亲自“服侍”他喝下去的架势。
“陛下……老奴……”胖公公欲哭无泪,在涂山九卿那看似温和实则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视下,只得苦着一张脸,认命地张嘴。
他捧着碗,在自家陛下的“殷切”注视下,不情不愿地仰起脖子,喉结滚动,咕咚咕咚地将那碗温温热热、滋味复杂的补汤,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直到碗底彻底朝天,最后一滴汤汁也滑入胖公公喉中,涂山九卿才满意地松开了托着碗底的手。
“嗯,”涂山九卿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关怀之举,随意挥了挥手,“好了,下去歇着吧。”
胖公公捧着那只空空如也、尚有余温的大碗,肚里翻腾着那碗强塞进来的补汤,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他默默地、深深地行了个礼,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一声不吭地退出了寝殿。
日光照在光洁的碗底,映出他带着几分委屈又无奈的背影。
胖公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内室便只余下涂山九卿与钰铮铮。
涂山九卿神色专注,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剥开莹白的虾壳,将嫩滑的虾肉轻置钰铮铮碗中;又细心夹起翠玉般的时蔬,舀起乳白温润的羹汤,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呵护。
“铮铮,尝尝这个,”他嗓音温醇,将一块色泽金黄、香气四溢的烤鸡翅尖夹到她手边的小碟里,目光紧锁着她的反应,“火候该是正好。”
“再试试这个玉扇乳,”他换过汤匙,小心翼翼地将一勺凝脂般滑嫩的奶羹送到她面前,语气里含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最是温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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