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婷在赵志强那里接连碰壁,满腔的怨愤和走投无路的恐慌无处发泄,自然而然地又找到了李哲远这个“同谋兼难友”。在一家嘈杂喧闹的低档酒吧里,她对着李哲远哭诉,将赵志强的“冷酷无情”、“忘恩负义”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尤其重点强调了他现在“傍上了女老板”,所以对她这个前妻不屑一顾。
李哲远听着,心里那坛陈年的妒忌和恶毒彻底发酵了。赵志强越是过得像个人样,就越是衬托出他李哲远如今的落魄和不堪。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志强踩着那个叫陈美玲的女人步步高升!上次那点关于车祸的含糊暗示,看来火力还不够猛,必须再下一剂猛药!
他阴冷地笑着,安抚(或者说怂恿)了王雨婷几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个更恶毒的计划。他需要找一个更隐蔽、更能给赵志强造成心理冲击的地方。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赵志强因为处理一个客户的紧急订单,比平时晚下班了近一个小时。当他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向公司大楼负一层那灯光有些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时,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悄然袭来。空气中混合着汽油、灰尘和一丝潮湿的气味,空旷的停车场里,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水泥柱间产生轻微的回响。
他刚走到自己的那辆二手代步车旁边,掏出车钥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旁边一根粗大的承重柱后响了起来:
“哟,赵大主管,现在下班都这么晚了?真是够拼的啊,怪不得能讨得你们陈总那么欢心。”
赵志强身体一僵,握着钥匙的手瞬间收紧。这个声音,他死都不会忘!他猛地转身,只见李哲远从那片阴影里慢悠悠地踱了出来,脸上挂着那种令人作呕的、混合着嫉妒与恶意的假笑,眼神像毒蛇一样在他身上逡巡。
“李哲远!”赵志强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怒火瞬间顶到了喉咙口,“你又想干什么?阴魂不散!”
“别激动嘛,老熟人见面,聊聊天而已。”李哲远皮笑肉不笑地走近几步,目光扫过赵志强那辆普通的车子,语气里的讽刺意味更浓了,“看来跟着陈美玲干,油水也没想象中那么厚嘛,车还是这破车。不过也是,吃软饭嘛,刚开始总得装装样子,不能要得太狠,对吧?”
“你嘴巴放干净点!”赵志强额角青筋跳动,厉声喝道,“我和陈总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工作关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
“我龌龊?”李哲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我再龌龊,也比不上某些人为了往上爬,连底线都不要了!前妻落魄成那样,上门求你借点钱救急,你都能硬着心肠推开,转头就去抱富婆大腿,赵志强,你这心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了?还是说,有了新靠山,就觉得我们这些旧人连让你看一眼的资格都没了?”
他刻意扭曲事实,将赵志强合理的拒绝描绘成攀附权贵后的冷酷无情,试图激起他内心的愧疚感,或者至少是混乱。
赵志强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知道跟李哲远这种人多说无益,只会被他拖入更肮脏的泥潭。他强压下动手的冲动,冷冷道:“我跟王雨婷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你要是没别的事,就滚开,别挡我的路!”
他试图拉开车门,李哲远却猛地往前一步,几乎堵在了车门旁。他压低了声音,那张因为纵欲和焦虑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凑近了些,眼神里闪烁着极其恶毒的光芒,语气也变得阴恻恻的,如同毒蛇吐信:
“行,你跟前妻的事,我管不着。但我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最后再免费送你个消息,听不听在你。”
他顿了顿,观察着赵志强紧绷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一字一句地,将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向赵志强内心最深处,也扎向他对陈美玲那份刚刚因坦诚和信任而有所回暖的印象:
“你以为你抱上的真是条金大腿?呵,我告诉你,陈美玲那个女人,远比你想象的要狠得多,也脏得多!”
“外面传的那些,可不是空穴来风。她爹妈当年那场车祸,为什么就那么巧?两口子一起没了,留下那么大一个公司,她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凭什么就能顺顺当当地接手,没人争没人抢?这里头的水,深不见底!”
他盯着赵志强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加重砝码,语气充满了恶意的暗示:“一个连自己亲生爹妈都能下手……或者至少是乐见其成、顺水推舟的人,你觉得她对你这么一个半路投靠过来的下属,能有多少真心?不过就是看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暂时用用罢了。等哪天你没用了,或者碍着她的事了,你猜她会怎么对你?”
“赵志强,别傻乎乎地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小心点吧,别到时候成了人家的垫脚石,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后,像块破抹布一样被随手扔掉!那下场,可比你现在可怜王雨婷,要惨得多!”
说完这最后一句极具杀伤力的话,李哲远根本不给赵志强任何反驳或消化的时间,像是完成了投毒任务一般,迅速后退两步,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阴笑,转身快步消失在停车场另一端的阴影里,脚步声在空旷中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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