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佳明和赵志强紧锣密鼓地收集证据、准备向陈美玲摊牌的同时,另一条支线上的因果,也以它自己的方式,走向了应有的结局。
李哲远的日子,早已不是“不好过”三个字能形容。他那家本就摇摇欲坠的“远达服装贸易公司”,在失去了王雨婷这个最后的“提款机”后,资金链彻底断裂。仓库里积压着过时的服装,租金、水电、员工工资(虽然已经所剩无几)像一道道催命符。而最要命的,是那笔当初用宏达建材公章做担保贷来的高利贷,利滚利,已经变成了一个他永远无法填平的恐怖深渊。
他拆东墙补西墙,躲债、撒谎、求饶,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但窟窿越来越大。放高利贷的那帮人,可没什么耐心陪他玩文字游戏。
这天下午,几个穿着花衬衫、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男人,径直闯进了李哲远那间几乎已经搬空、只剩几张破桌椅的“公司”办公室。为首的那个,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嘴里叼着牙签,眼神凶狠地扫视了一圈。
“李老板,躲得挺好啊?钱呢?”金链男一脚踹翻了门口的一个空纸箱,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李哲远吓得从唯一的破椅子上弹起来,脸色煞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龙……龙哥,您怎么来了?再……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马上就能找到钱了!”
“宽限?”被称作龙哥的男人嗤笑一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李哲远的衣领,几乎将他踢离地面,“老子宽限你多少天了?嗯?拿我们当猴耍呢?”
他身后的小弟们也跟着围了上来,眼神不善,摩拳擦掌。
“今天不给钱,卸你一条腿,算是利息!”龙哥恶狠狠地说道,唾沫星子喷了李哲远一脸。
李哲远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语无伦次地求饶:“龙哥!龙哥饶命!我……我真的在想办法!我……我回家找我爸妈!他们……他们肯定还有棺材本!我拿给你们!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挣脱开,也顾不上收拾任何东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仓皇逃离了公司,径直逃回了位于老城区的父母家。
然而,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龙哥那帮人既然找到了他的公司,找到他父母家更是易如反掌。
没过两天,催债的人就堵在了李哲远父母那栋老旧居民楼的楼道口。骂骂咧咧的声音,用力拍打防盗门的巨响,惊动了整栋楼的邻居。有好奇的探头张望,有害怕的紧闭门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大海!把你那个败家儿子交出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还钱,把你们家都给砸了!”
“缩头乌龟!滚出来!”
李哲远躲在父母狭小的家里,听着门外不堪入耳的咒骂和威胁,吓得浑身发抖,面无人色。他年迈的父母,父亲李大海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母亲王丽娟则在一旁默默垂泪,家里一片愁云惨雾。那点微薄的退休金,如何填得了儿子捅下的这天大窟窿?邻里异样的目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更是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李哲远彻底陷入了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绝境。
---
孙佳明很快从某些渠道得知了李哲远被高利贷逼得躲回父母家、闹得鸡飞狗跳的消息。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清理支线、顺便为主线剧情再添一份有力佐证的机会。
李哲远之前对陈美玲的那些恶毒谣言,虽然与合同事件无关,但无疑在陈美玲心里埋下了对赵志强不信任的种子,加深了误解。如果能趁此机会,逼李哲远承认造谣并留下证据,那么在对陈美玲摊牌时,就能更彻底地还原真相,扭转赵志强在她心中的形象。
事不宜迟。孙佳明立刻联系了赵志强,说明了情况和意图。赵志强对李哲远早已没有任何同情,只有厌恶,闻言立刻同意前往。
两人没有耽搁,直接来到了李哲远父母家所在的那栋老旧居民楼。还没上楼,就听到楼道里传来的喧哗和咒骂声,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正堵在李家门口,引得楼上楼下的邻居们敢怒不敢言地远远围观。
孙佳明和赵志强对视一眼,绕开那些催债的人,从另一侧的楼梯上了楼。他们敲响了李家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露出李哲远母亲王丽娟那张惊恐未定、布满泪痕的脸。
“阿姨,我们找李哲远。”孙佳明语气平和地说道。
王丽娟看到赵志强,愣了一下,眼神复杂,但还是让他们进了门。
屋内,气氛压抑。李大海坐在旧沙发上,闷头抽烟,一言不发。李哲远则像只惊弓之鸟,蜷缩在角落的凳子上,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来人是孙佳明和赵志强时,他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变成了更深的恐惧和慌乱。
“你……你们来干什么?”李哲远声音干涩,眼神躲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