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简约的婚礼过后,生活便如同涓涓细流,从激荡的瀑布归于平缓的河床,开始了它朴实而绵长的旅程。没有安排蜜月旅行,无论是赵志强还是陈美玲,都觉得当下的安定与相守,远比任何远方的风景都更值得珍惜。他们首要的任务,便是兑现婚前的承诺——将刘桂兰接来同住。
婚礼后的第一个周末,赵志强便开着车,带着陈美玲一起回到了他之前租住的那个小屋,帮着母亲收拾行李。刘桂兰的东西不多,几件常穿的衣物,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个她珍藏了许多年、装着老照片和重要证件的木盒子,便是全部家当。看着儿子和儿媳忙前忙后地帮她打包,老人脸上一直带着局促又欣慰的笑容,嘴里不住地说着:“少拿点,够用就行,别给美玲那里添太多东西。”
陈美玲挽着婆婆的手臂,语气亲昵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妈,您这说的什么话,以后那就是咱们自己家,您的东西想带多少带多少,家里地方够用。”
当车子驶入陈美玲公寓所在的小区,刘桂兰看着环境优美、整洁静谧的小区花园,看着气派的单元门厅,眼神里不免流露出一丝怯意和陌生感。她一辈子住在老旧的居民楼或者租来的小屋里,这样现代化的公寓,对她而言是另一个世界。
“妈,到了。”赵志强停好车,提着行李,和陈美玲一左一右陪着母亲上楼。
打开家门,明亮宽敞的客厅映入眼帘。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地板光可鉴人,家具简洁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刘桂兰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敢轻易踩上那干净的地板。
陈美玲细心察觉到了婆婆的不安,她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软底的室内拖鞋,放在刘桂兰脚边,柔声道:“妈,快换上拖鞋,进来看看您的房间,我按您喜欢的样式收拾的,看您喜不喜欢。”
她拉着刘桂兰的手,径直走向那间早已准备好的客房。房间朝南,采光极好,窗户上挂着素雅遮光的窗帘。一张宽敞舒适的单人床,铺着柔软的新被褥,床头柜上放着一盏温馨的台灯。靠墙的位置是一个崭新的衣柜,旁边还有一张小沙发和茶几,方便老人平时坐卧休息。房间布置得简洁温馨,没有过多花哨的装饰,却处处透着用心。
“这……这房间也太好了,给我住太浪费了……”刘桂兰看着眼前明亮整洁、比自己之前住处好上太多的房间,眼眶微微发热,喃喃道。
“妈,您安心住着,这就是您的房间。”赵志强把母亲的行李提进来,看着这个被妻子精心布置过的空间,心中暖流涌动,他揽住陈美玲的肩膀,对母亲说,“美玲特意按老年人住的习惯准备的,床垫选了支撑好的,地板也防滑,您住着舒服最重要。”
刘桂兰看着儿子儿媳,看着这窗明几净的新家,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颤音的:“好,好……妈住,妈住……”
就这样,刘桂兰正式在这个新家安顿了下来。生活的画卷,也随之铺陈开崭新的一页,充满了琐碎却真实的烟火气。
刘桂兰劳碌了大半辈子,是个闲不住的人。骤然住进这样舒适的环境,儿子儿媳又都上班忙碌,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白吃饭不干活是一种罪过。于是,她总是想方设法地找事情做。
清晨,赵志强和陈美玲还在睡梦中,她就轻手轻脚地起床,想着把客厅的地板拖一遍。刚拿起拖把,就被起床上洗手间的陈美玲撞见。
“妈!您怎么起这么早?快放下,地我等会儿拖就行!”陈美玲急忙上前,想要接过拖把。
“没事没事,我醒得早,活动活动筋骨,这点活累不着。”刘桂兰攥着拖把不肯松手。
“妈,您就好好歇着,看看电视,或者下楼散散步都行,这些家务不用您操心。”陈美玲语气温柔,态度却坚决。
婆媳俩为了一把拖把,在清晨的客厅里上演了一场无声的“争夺战”,最终以陈美玲“获胜”,将拖布放回阳台告终。
到了做晚饭的时间,更是“争执”的高发时段。刘桂兰总是提前钻进厨房,洗菜切菜,想要帮把手,或者干脆想自己把晚饭做了。
“妈,您去看电视,今天我来做饭,让您尝尝我的手艺。”陈美玲系着围裙走进厨房,要将婆婆“请”出去。
“美玲啊,你上班累一天了,回来就歇着,妈来做,妈习惯了自己做饭。”刘桂兰手里拿着菜刀,不肯离开灶台。
“我不累,妈。您就让我尽尽孝心嘛。再说,志强他也爱吃我做的菜。”陈美玲笑着,半推半就地接过婆婆手里的菜刀。
“那……那我帮你打下手,剥个蒜总行吧?”刘桂兰退而求其次。
“行,那您就坐在这儿剥蒜,陪我说说话。”陈美玲这次没有再拒绝,给婆婆搬来一个小凳子。
于是,厨房里常常出现这样的景象:陈美玲在灶台前忙碌,翻炒着锅里的菜肴,刘桂兰则坐在一旁,一边仔细地剥着蒜,或者摘着豆角,一边和陈美玲聊着家常,从菜市场的菜价,聊到老家邻居的趣事,气氛融洽得如同亲生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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