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深了。
上海。
黄浦江畔的顶级别墅里。
灯火通明。
巨大的客厅中央。
一张由光影构筑的全息沙盘。
正在缓缓旋转。
那是纽约。
曼哈顿,那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华尔街那象征着全球金融命脉的铜牛。
每一个细节。
都纤毫毕现。
仿佛一座被缩小了无数倍的真实城市。
就悬浮在众人面前。
林楚,安迪,曲筱绡,樊胜美……
别墅里的女人们。
几乎,都围在这里。
她们在讨论着。
楚氏集团下一步的全球战略。
“华尔街是关键。”
安迪指着沙盘上那片闪烁着数据光芒的区域。
她的声音冷静而精准。
“LVMH的倒下。只是一个开始。”
“它,向全世界证明了。在绝对的技术代差面前。所谓的品牌护城河不过是一个笑话。”
“但是,金融不一样。”
“它是现代文明最底层的操作系统。也是旧世界最后的堡垒。”
“王漫妮的下一步。就是要用楚氏资本的力量。从根基上动摇它。”
曲筱绡在一旁听得两眼放光。
“哇哦!”
“就是说,我们要,把,华尔街,那帮,吸血鬼,也,给,端了?”
“太酷了!”
林楚只是安静地听着。
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的目光深邃。
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沙盘。
看到了那片大洋彼岸的战场。
就在这时。
楼梯处。
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很轻。
很慢。
带着一种犹豫。
所有人的讨论声。
都戛然而止。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
看向楼梯的方向。
是甘敬。
她穿着一件很宽松的棉质居家服。
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没有化妆。
一张素净的脸上。
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苍白。
她的手里。
紧紧地攥着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林楚的眉头。
下意识地皱了,一下。
他站了起来。
快步迎了上去。
“敬敬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不舒服吗?”
甘敬抬起头。
看着他。
那双总是温柔如水的眼眸里。
此刻却盛满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忐忑。
有不安。
有期待。
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喜悦。
她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地伸出手。
将那张被她手心的汗水浸得微微有些濡湿的纸。
递到了他的手里。
整个客厅。
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女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那张小小的纸片上。
林楚接了过来。
他的指尖甚至能感觉到那张纸上传来的微微的颤抖。
他,缓缓地。
展开。
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化验单。
来自上海最顶级的私立医院。
上面,是一堆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医学术语。
和数据。
但是。
在最下方。
结论那一栏。
只有几个简单而清晰的汉字。
和,一个,用,加粗,字体,标出的,结果。
【妊娠试验:阳性。】
轰。
林楚,整个人。
都,僵在了,那里。
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
静止了。
空间。
也,仿佛,在,这一刻。
凝固了。
他,那颗,足以,搅动,世界,风云的,大脑。
在,看到,那两个字的,瞬间。
一片,空白。
阳性。
妊娠。
他,要,当,爸爸了?
这个,认知。
像,一道,来自,九天之外的,惊雷。
狠狠地,劈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将,他,那,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神性。
劈开了,一道,属于,凡人的,裂缝。
“我……”
他,张了,张嘴。
发出的,声音。
竟然,干涩,而,嘶哑。
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颤抖。
“我……我要,当,爸爸了?”
他,抬起头。
看着,眼前的,甘敬。
看着,这个,陪着他,从,一无所有,走到,世界之巅的,女人。
她的,眼眶。
红了。
但,她的,嘴角。
却,在上扬。
她,看着,他。
看着,这个,平日里,弹指间,便可,让,世界,为之,倾覆的,男人。
此刻,那,脸上,流露出的,如同,孩童般的,茫然,与,无措。
她,笑了。
晶莹的,泪珠。
终于,再也,忍不住。
顺着,她,洁白的,脸颊。
无声地,滑落。
“嗯。”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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