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镇上的集市已渐渐苏醒。苏青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出门,没有推装满成衣的小推车,只拎了个简单的布包,脚步轻快地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往日里,她此刻该在摊位前忙着整理衣物、招呼熟客,可今天,她的目的地不是自己的摊位,而是那三家突然冒出来的新服装摊。
经历了昨日的销量骤降和刘嫂的焦虑,苏青一夜未眠,却没有陷入慌乱。她清楚,越是遇到危机,越要沉下心来寻找破局之道。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看清对手的底细,找到他们的软肋,才能对症下药。
三家新摊位依旧占据着集市里的黄金位置,蓝布棚子在晨雾中格外显眼,“低价促销”“新款上市”的纸牌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摊主们早已精神抖擞地站在摊位前,热情地招揽着过往行人,手里挥舞着仿款衣服,声音洪亮:“走过路过别错过!最新款式,比苏老板家便宜三成,质量一样好!”
苏青放缓脚步,装作普通顾客的模样,先走到斜对面那家摊位前。摊位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碎花衬衫、收腰连衣裙、小翻领上衣,果然如她昨日所见,全是模仿她近期热销的款式。她伸手拿起一件碎花衬衫,指尖刚触碰到面料,就察觉到了差别——她用的是细密柔软的精梳棉布,手感温润,透气性好,而这件仿款用的是混纺粗布,表面粗糙,还带着一丝僵硬的质感,凑近了闻,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化学染料味。
她仔细翻看衣服的做工,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领口的锁边歪歪扭扭,针脚疏密不一,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线头;袖口的纽扣钉得松动,轻轻一扯就有些晃动;衣服的下摆没有对齐,裁剪得参差不齐。这样的做工,别说穿久了,恐怕洗一次就会变形、开线。
“妹子,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家卖得最好的碎花衬衫,跟苏老板家的一模一样,才八毛钱一件,要不要带一件?”摊主见她看得认真,连忙热情地推销起来。
苏青不动声色地放下衬衫,又拿起一件收腰连衣裙,故意问道:“老板,你这衣服跟苏老板家的真是一样的吗?我之前在她那儿买过一件,穿着挺舒服的,就是有点贵。”
摊主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一样!都是同一个款式,就是我们拿货渠道不一样,没有中间差价,所以才这么便宜。你放心买,穿着肯定舒服!”
苏青笑了笑,没有接话,又翻看了几件衣服,发现件件都是如此——面料粗糙、做工敷衍,只是借着和她相似的款式,用低价吸引顾客。她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些细节,转身走向另一个新摊位。
这家摊位的情况和前一家大同小异,同样是模仿她的款式,同样用的是廉价面料,做工甚至更差。一件小外套的拉链拉起来卡顿不已,里衬的布料薄得透光,边角都没有处理平整,还带着毛边。摊主正忙着给一位顾客打包衣服,嘴里不停地说着:“放心吧,这衣服耐穿得很,这么便宜,穿坏了也不心疼!”
苏青走到第三家流动摊位前,这里的衣服款式更少一些,大多是她之前卖过的基础款。她拿起一件纯色T恤,发现面料不仅粗糙,颜色也有些发暗,和她用的鲜亮染料完全不同。衣服的尺码也不标准,同样是中码,比她做的要偏小一些,穿在身上会显得局促。
她在三个摊位前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摊位。刘嫂早已在那里等着她,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苏青,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又有好几个熟客被他们拉走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苏青示意刘嫂稍安勿躁,一边整理自己的摊位,一边轻声说:“刘嫂,我刚才仔细看了他们的衣服,心里有数了。”
“有数了?你想出办法了?”刘嫂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
“办法还得慢慢想,但我发现了他们的不少短板。”苏青拿起自己做的一件碎花衬衫,递给刘嫂,“你摸摸咱们的面料,再想想他们的面料,是不是差别很大?”
刘嫂接过衬衫,仔细摸了摸,又回忆了一下新摊位的衣服,点头说:“确实不一样!咱们的面料软和、细腻,他们的面料粗糙得很,摸着都不舒服。”
“还有做工。”苏青指着衬衫领口整齐的针脚,“你看咱们的锁边、钉扣,都是一针一线仔细做的,经得起穿、经得起洗。可他们的衣服呢?针脚歪歪扭扭,线头到处都是,纽扣钉得也不牢,估计穿不了几次就坏了。”
刘嫂恍然大悟:“对啊!我刚才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衣服看着款式像,但做工实在太差了!可顾客们好像没注意到这些,只顾着便宜了。”
“刚开始大家肯定是被低价吸引,加上款式看着相似,就觉得划算。”苏青解释道,“但这种新鲜感维持不了多久,等他们穿了几次,发现衣服变形、开线、掉色,自然就知道一分钱一分货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只等着顾客回头,那样太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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