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雅得八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庄园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上。透过巨大的防弹玻璃窗,光线变得驯服而温和,落在宠物房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几块慵懒的光斑。
张纳伟蜷缩在房间角落那张巨大的、铺着雪白天鹅绒的床垫上。尾巴无意识地紧紧缠绕着自己,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白色毛圈。他闭着眼,但长长的睫毛在轻微颤动。
七百三十天。
一个冰冷的数字,像刻在骨头里一样清晰。
从二零九八年八月八日,被那辆贴满防窥膜的黑色越野车押送到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像一件货物被正式移交到苏尔坦亲王手上那天算起,到今天,整整两年。
七百三十个日夜,足够罗勇府老家的芒果树开花结果又落下三茬,足够前妻苏玲教会女儿琳琳写完厚厚两摞练习册,也足够把他——“张纳伟”这个名字,从喉咙里每吐出一声都带着血丝的刺痛,磨砺成如今舌尖能毫无滞涩、甚至能带上一丝甜腻喵叫的“Samira”。
“咔哒。”
金属门锁弹开的轻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张纳伟的猫耳瞬间绷直,几不可察地转动了一个微小角度,捕捉着门口的动静。他蜷缩的身体没有立刻动弹,但每一块肌肉都进入了待命状态。
苏尔坦亲王走了进来。他今天罕见地穿着一身银白色的定制丝绸长袍,面料光滑如水,随着步伐流淌着柔和的光泽。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种收藏家欣赏把玩已久的心爱之物的满意,精准地落在床垫上那个看似慵懒的身影上。
他手里托着一个打开的黑丝绒盒子。
“两周年了,我的宝贝。”亲王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温和,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目光扫过张纳伟微微抖动的猫耳和那条缠紧的尾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张纳伟这才像是被惊醒般,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懵懂和依赖。他动作轻柔地舒展身体,从蜷缩状态变为跪坐,仰头看着亲王,猫耳温顺地前倾:“殿下。”
亲王将丝绒盒子递近了些。里面衬着黑色的丝绸,一枚项圈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再是以往那种炫耀式的镶满钻石的款式,而是极细的铂金链身,闪烁着冷冽内敛的光泽。项圈正前方,镶嵌着一枚不大却极其精致的徽章——一只线条凌厉、姿态凶猛的鹰隼,利爪紧紧抓着一柄象征权力的权杖。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带着一种古老而森严的气息。这是苏尔坦家族的核心纹章。
“特意为你定制的周年礼物。”亲王的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炫耀,“比去年那个更配你的气质。喜欢吗?”
张纳伟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指尖在身侧微微蜷缩。项圈冰冷的铂金光泽,徽章上鹰隼那双仿佛盯着猎物的眼睛,都像针一样刺向他。两年了,从皮项圈到镶钻项圈,再到眼前这个带着家族印记的东西,每一次更换都在他脖子上套紧一圈无形的枷锁。
他脸上却迅速晕开一层受宠若惊的红晕,眼睛微微睁大,里面盛满了仿佛要溢出来的惊喜。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似乎想触碰又不敢触碰那冰冷的铂金,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雀跃:“好…好漂亮……殿下,这太贵重了……”
“低头。”亲王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从盒子里取出项圈,指尖不经意划过张纳伟的颈侧皮肤,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张纳伟顺从地低下头,脖颈形成一个脆弱而优美的弧度。旧项圈——那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项圈被熟练地解开,颈间一松,随即留下一圈淡淡的、已经习以为常的压痕。下一秒,新的铂金项圈贴了上来,冰凉的金属激得他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咔。”
极轻微的锁扣合拢声。重量比之前的项圈更沉一些,铂金的冰冷和徽章坚硬的棱角紧紧贴着颈动脉,存在感鲜明得令人窒息。那鹰隼权杖的图案,正好卡在他的喉结下方一点的位置。
亲王冰凉的指尖抚摸着项圈上的徽章,语气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意味:“这是家族最高级别的纹章,罕有外流。给你戴上,足见我的心意。”他的手指点了点那只鹰隼,“从此,你就是苏尔坦家正式承认的……一员了。”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审视,似乎在欣赏这份“殊荣”带来的冲击。
张纳伟猛地抬起头,脸上恰到好处地交织着震惊、惶恐和巨大的荣幸,眼眶甚至微微泛红,仿佛激动得说不出话。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快速舔了一下突然变得干涩的嘴唇——长度精准地控制在刚好能湿润嘴角。
“殿下……我……Samira何德何能……”他的声音带着激动的哽咽,少女音颤抖着,尾音不受控制地拖出一丝细软的喵呜声,像是被巨大的幸福冲击得难以自持。他甚至主动向前倾身,用脸颊轻轻蹭着亲王拿着丝绒盒子的手背,像只寻求安抚又表达感激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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