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北冈秀一那张时刻保持优雅从容的脸,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他猛地从舒适的办公椅上弹起来,昂贵的西装外套都因此起了褶皱。
“逮捕我?”
他声音拔高,带着律师特有的的尖锐,“这位警官,你是不是昨晚没睡醒?
逮捕我?依据哪条法律?再说了逮捕令呢?”
他语速极快,咄咄逼人,目光锐利地扫过游鸿身后全副武装的佐藤和近藤,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带着武装人员擅闯私人律所,无凭无据就要逮捕一名合法执业的大律师?
你们警视厅现在办案都这么随心所欲了吗?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们登上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说完,眼神锐利的看着眼前的年轻警官。
然而,游鸿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位年轻的警官不仅没被他的气势吓退,反而向前踱了两步,脸上那副笑容丝毫未变。
在佐藤和近藤警惕的目光注视下,游鸿凑到北冈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钻进对方耳中:
“北冈律师,法律条文你比我熟。但‘非法持有并意图使用大规模杀伤性危险武器’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抬手,状似无意地拍了拍自己警服胸口的内袋。
随着他的动作,那内袋微微鼓起,一个白金轮盘状卡匣的轮廓,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北冈秀一眼前一闪而过。
北冈秀一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脸上的愤怒和自信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几乎是本能地,右手下意识地就朝自己西装后腰的位置摸去,那里,是他存放自己卡匣的地方。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任何人的眼睛。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又充满威慑力的手枪保险打开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佐藤一郎和近藤元起,这两位被游鸿一手带出来的警员,反应快得惊人。
枪口瞬间抬起,稳稳地指向了北冈秀一,眼神锐利,没有丝毫犹豫。
空气仿佛凝固了。
北冈秀一摸向后腰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两道锁定自己的冰冷目光。
那不是虚张声势,那是真正经历过实战的警察才有的杀伐果断。
冷汗,无声地浸湿了他熨帖的衬衫后背。
“北冈律师,”
游鸿的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想好了再动手哦。袭警加拒捕,罪名可不轻。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北冈僵在半空的手,“你确定要在你的员工面前,展示你那‘危险武器’吗?”
北冈秀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死死地盯着游鸿,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愤怒、惊疑、忌惮,还有一丝被彻底看穿底牌的狼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那只摸向后腰的手,极其不甘地放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但声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游鸿警官……你真是……好手段。”
“过奖过奖。”
游鸿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么,北冈律师,请吧?配合调查而已,别紧张。”
北冈秀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他整了整被自己弄乱的西装,迈开步子,在佐藤和近藤一左一右的“护送”下,走出了自己那间象征着地位与财富的豪华办公室。
离开律所大楼时,游鸿似有所感,猛地扭头朝街对面一栋烂尾楼的阴影处望去。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废弃建材的呜咽声。
“错觉?”游鸿挑了挑眉,没太在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警车呼啸而去。
烂尾楼三层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从承重柱后走出。
浅仓威死死盯着远去的警车尾灯,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该死的条子!居然来得这么快!”
他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水泥柱上,碎石簌簌落下。
“北冈秀一……被带走了?”
他低声咆哮着,像一头被抢走猎物的饿狼,“妈的!老子的乐子没了!”
他焦躁地在原地踱步,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被不远处一座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的大型购物中心吸引。
猩红的复眼闪烁了一下,一个更加疯狂、更加“有趣”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嘿嘿……”
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烂尾楼里回荡。
……
警视厅,SERT专属审讯室。
这里和普通的审讯室不同,墙壁覆盖着特殊的吸音材料,灯光柔和但无死角。
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北冈秀一坐在桌子一侧,即使身处警局,他依旧保持着精英律师的仪态,只是眼神冰冷,死死盯着对面那个把他“请”来的年轻警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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