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从冰冷的合金地板上苏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雾。65%的网络负载如同实质的重量压迫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重叠的影像——现实的基地与地球网络的能量流动同时呈现在视野中,难以区分。
“你醒了!”苏婉的脸庞映入眼帘,写满担忧,“负载峰值达到了68%,我们以为你...”她的声音哽咽了。
林凡艰难地坐起,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隔离舱内:“这是哪里?”
“地下新建的屏蔽室。”王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杨教授那混蛋停止远程控制后,你的状况稳定了些,但苏医生说需要隔绝外部影响。”
林凡集中精神,确实感觉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减弱了,但地球网络的连接也变得微弱而不稳定。这种隔离像是双刃剑,保护了他,也限制了他。
“基地情况?”林凡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王浩脸色阴沉:“走了三分之一的人,包括几个我们以为绝对可靠的老成员。李教授带着整个教育组和大部分孩子离开了,说‘新纪元’能提供更好的未来。”
林凡心中一沉。孩子的离开尤其刺痛——他们代表着未来,而现在这个未来被交给了不确定的势力。
“剩下的人中,一半动摇,一半坚决留下。”苏婉补充道,“资源分配也出了问题,离开的人带走了不少物资。”
林凡强迫自己站起:“召集所有人,我需要讲话。”
中央广场上,剩余的两百多人聚集在一起,脸上写着迷茫、恐惧和不确定。林凡登上讲台,感受到人群中弥漫的绝望情绪。
“我知道你们害怕,”林凡开口,声音因负载而带着奇特的共鸣,“害怕未来,害怕改变,甚至害怕我。”
人群安静下来,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是的,我在变化。”林凡坦然承认,“变得越来越不像你们熟悉的那个林凡。但这种变化不是屈服,而是适应——适应这个残酷的新世界,为了守护值得守护的东西。”
他指向远方:“‘新纪元’展示的愿景很美好,但记住:没有自由的完美是精致的牢笼。我们可能艰难,可能痛苦,但我们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的!”
人群中响起一些赞同的声音,但更多的是沉默。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个巨大的投影覆盖了整个天空——是杨教授的面容,放大到如同神只。
“亲爱的同胞们,”杨教授的声音响彻云霄,“观察这个可怜的基地吧:资源匮乏,防御薄弱,领导者在痛苦中逐渐非人化。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未来吗?”
投影切换,展示出“新纪元”基地内部的画面:整洁的街道,充足的食物,孩子们在安全的环境中学习玩耍,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比如此鲜明,不是吗?”杨教授的声音充满怜悯,“最后24小时,朋友们。通往新纪元的大门仍然敞开。时间一到,未加入者将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净化风暴。”
投影消失,留下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人群炸开了锅。
“他说的是真的吗?净化风暴?”
“我们怎么可能抵挡?”
“也许他说的对,我们太固执了...”
林凡感到又一阵眩晕,负载跳到66%。他强撑着保持站立:“那只是恐吓战术!如果我们团结...”
他的话被突然的警报声打断!侦察队传回紧急报告:大规模异常气候正在形成!一股超级寒流正在集结,预计24小时后抵达,气温将骤降至零下七十度以下!
杨教授的威胁不是空话!他真的有能力操控气候!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更多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投奔“新纪元”。甚至连王浩都动摇了:“头儿,也许...也许暂时加入不是投降?为了生存...”
林凡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他知道杨教授的“邀请”本质是奴役,但如何说服即将冻死的人拒绝温暖的承诺?
深夜,林凡独自来到通讯室,做了一个冒险决定——他尝试连接那个被屏蔽的频道,主动联系杨教授。
全息投影亮起,杨教授微笑着出现:“我早知道你会联系我,林凡。明智的选择。”
“不是投降,”林凡冷冷道,“是谈判。放过这些人,我自愿跟你走。”
杨教授挑眉:“有趣的提议。但为什么我要接受?时间在我这边。”
“因为你不是真的想要大批难民,”林凡直视对方,“你想要的是我这样的‘特殊个体’。其他人只是筹码,不是吗?”
杨教授鼓掌:“敏锐!确实,普通人在新纪元中只是...背景。但你这样的源点,是未来的基石。”
谈判艰难进行。最终,杨教授勉强同意:如果林凡自愿加入,他将提供技术支持帮助基地抵御寒流,并保证不强迫其他人加入。
但林凡知道这承诺毫无价值。他真正的目的是争取时间,并近距离了解敌人。
协议达成的消息公布后,基地反应复杂。许多人恐惧不用面对致命寒流,但也有人感到被背叛——尤其是那些坚决反对“新纪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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