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缩?”
金凡的心脏猛地一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羞愧与愤怒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绝望的堤坝。他的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妹妹躺在病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却满是对他的依赖与期待,那微弱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哥,你成了仙人,是不是就能找到治好我的仙草了?我等你回来。”父亲那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上,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站立不稳,可那声音却低沉而坚定:“凡儿,爹没本事,咱家的指望,咱村子的平安,就靠你了。别怕,爹信你!”还有挚友阿铁,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他的颈侧,那嘶哑的遗言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灵:“金凡…替我们…走下去…”
“我若在此刻放弃,妹妹的病榻前谁来守护?谁来为她寻得那救命的仙草?父亲的脊梁谁来撑起?难道要让他在晚年依旧为生活的重担而弯腰驼背?阿铁的血仇谁来报偿?难道要让他白白牺牲,死不瞑目?那些将我视为希望、将身家性命托付于我的村人乡邻,他们的信任,岂不是被我亲手碾碎成泥?我对得起他们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吗?”金凡在心中怒吼,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痛着他的灵魂。
“踏上这荆棘遍地的仙途,不就是为了拥有守护的力量吗?”金凡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逍遥,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安稳度日,不必担惊受怕!若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谈何守护?我金凡,又有何面目回去见他们?!若是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我该如何面对妹妹那期待的目光,如何面对父亲那信任的眼神,如何面对阿铁那未竟的遗愿?”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最终化为咆哮的怒吼从金凡喉咙深处迸发!那声音,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屈。那不是野兽的嘶吼,而是灵魂在责任重压下发出的不屈战歌,是对命运的宣战,是对自我的挑战。
责任在肩,不容退缩!
一股奇异的力量,并非来自丹田那已经枯竭的灵力,而是源自那被无数期盼与信任点燃的、灵魂最深处的火焰,轰然爆发!那火焰,如同炽热的太阳,照亮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给予他无尽的力量。
他猛地挺直了几乎被压垮的脊梁,仿佛是在向命运宣告他的不屈。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恐惧被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取代。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沉凝如山,仿佛能扛起整个世界的重量。
体内残存的灵力,仿佛受到了这意志的感召,不再涣散,反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生命的方式疯狂运转起来。那灵力,如同奔腾的江河,强行贯通着滞涩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每一丝灵力的流动,都像是在他的体内掀起了一场风暴,让他痛不欲生。但同时,也带来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感,仿佛是在告诉自己,要么成功,要么死亡。
暗渊巨兽似乎感受到了猎物垂死反击的气势,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咆哮声,如同雷鸣般在裂渊中回荡,裹挟着滚滚煞气,如山岳般碾压而至!那煞气,冰冷而邪恶,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金凡不退反进!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命运的节点上。他不再试图闪避那铺天盖地的攻击,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对亲人朋友的承诺与守护之心,尽数灌注于手中的长剑。那长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发出嗡嗡的鸣响,仿佛在为他加油助威。
剑身嗡鸣,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之音,一道微弱却无比坚韧的、融合了他不屈意志的守护剑意,在剑尖凝聚。那剑意,如同璀璨的星光,照亮了黑暗的裂渊。不再追求精妙的招式,不再计较自身的损耗,他的眼中只有目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斩断它!为了身后的一切!为了妹妹的笑容,为了父亲的期望,为了阿铁的遗愿!
“给我破!”
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悍然刺向巨兽核心!剑光如流星般划破黑暗,与那翻滚的煞气轰然碰撞!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撕裂坚韧皮革的刺耳声响。那声响,如同命运的齿轮在艰难地转动,每一声都让人心惊胆战。剑光艰难却无比坚定地刺入了那翻腾的煞气核心!仿佛是在黑暗中开辟出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巨兽发出凄厉的哀嚎,那哀嚎声,如同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庞大的身躯剧烈扭曲、崩解,最终化为漫天飘散的黑色烟尘。那烟尘,如同死亡的阴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罡风依旧呼啸,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死亡威压,消失了。仿佛是一场噩梦终于醒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解脱的气息。
金凡拄着剑,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他的衣衫。那衣衫,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仿佛是一幅残酷的画卷。身体疲惫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每一寸筋骨都在呻吟,仿佛是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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