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行,金凡的精神陡然一振,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他每一记脚步踏下,都坚实有力,恰似巨鼓在蛮荒沙海上轰然震响,那声音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黄沙,宣告他的无畏与坚定。热风依旧如钢鞭般凌厉抽打,似要将他的意志击垮,可他的内心却如铸在寒潭冷铁中一般坚不可摧。仙法的清流在他体内悄然运转,愈发圆融稳定,如同潺潺溪流,滋润着他疲惫的身躯。
然而,前路却毫无预兆地杀出重重阻碍。那沙壁之后,黄沙如暴怒的巨蛇,自地下疯狂翻腾涌出,似要吞噬世间一切。一只巨大的铁甲沙虫,在涌起的风浪中无声现身,它那长满锯齿般吸盘的大口,遮天蔽日般朝金凡猛地吞噬而来,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要将他彻底淹没。
毒针似的细沙无情地冲击着护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万箭齐发。金凡的仙法护壁竟在这猛烈的冲击下摇晃碎裂,如同脆弱的玻璃。他被剧烈的撞击击倒,整个人陷进灼烫的沙粒里,仿佛掉进了一个滚烫的火炉,炽热的沙子紧紧包裹着他,让他动弹不得。沙虫那庞大冰冷的头颅缓缓压下,死亡的气息如同一股寒流,瞬间拂上面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剧痛如钢针般刺穿识海,让他头晕目眩,恐惧的寒流几乎冻结了他的血脉,让他浑身颤抖。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幅记忆如灵火般飞腾而至,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浮现。
那是他少年炼体根基未固之时,寒冬的深山瀑布,冰冷刺骨的水流如万马奔腾般冲击而下。他站在那冰彻骨髓的水中,苦苦扛住了整夜的冲击,每一滴水打在身上都如针扎般疼痛。最后晨曦破晓时,他几乎失去知觉,身体摇摇欲坠,差点跌下水中。当时一位师兄冒着寒冷,在齐膝深的水中将僵如石块的他捞出。师兄的动作平淡如水,却又充满了力量,他默默地在金凡掌心放了一颗自采草药的微光还阳丹丸。那丹丸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金凡却永远记得,那冰凉双手触碰到自己时的温度,那温度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了他的心。
“懦弱退后,岂是我金凡所执!”金凡心中一声怒吼,仿佛是战斗的号角在心中吹响。
“啊!”他一声怒吼炸裂空气,如同滚雷落地,在风沙咆哮中荡开。掌心骤然迸出银亮光柱,那光柱如同一把利剑,直击巨大虫头!这一击饱含着他血肉深处的力量,蕴含着他骨髓深藏的坚执,仿佛是他对命运的不屈抗争。沙虫怪啸一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鬼哭狼嚎,随后缩回沙丘,瞬间匿去无影,黄沙如流再次覆盖吞没了先前一切的踪迹,仿佛是一场梦,醒来后一切都消失了。金凡力竭而踉跄地后退,脚步有些凌乱,但他重新站稳后,眼神却似重开刃的利剑般澄明,仙诀光芒再次焕发,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闪耀。
烈日炎炎下,远处终于浮现出一角风蚀千年的遗迹轮廓。那轮廓在热浪波动里犹如沙漠之海中的坚固岛屿,在茫茫黄沙中显得格外神秘。脚踝处伤口血迹点点染红尘沙,那血迹如同盛开的红梅,在沙地上格外醒目。奇妙的是,这血迹在微不可察处渗入地下,仿佛是大地在吸收他的力量。一股精纯的地脉灵气默默渗透入足心苦痛深处,为濒临枯竭的经络送去一丝甘甜滋养,恰如旧年那颗还阳草丹再现于世,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希望。
黄沙依旧肆虐,风依然残酷,它们如同无情的恶魔,试图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但此刻每一步踏出,足印都凝刻着永不屈服的意志,仿佛是在向这残酷的世界宣告他的决心。他知道,自己的道路便是这炽砂锤炼的路,而他注定将在劫火中铸就自己独一无二的名字,成为这荒漠中的传奇。
金凡抬起头来,遗迹轮廓已在眼中清晰如铸,它沉默矗立于天地交界处,正无声等待那颗历经万般淬炼的心脏逼近,仿佛是一个神秘的守护者,在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
金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嘴唇干裂得如同旱地的裂缝,喉咙里火烧火燎,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地图上模糊的线条在他昏花的视线里扭曲、跳动,像沙漠热浪中蒸腾的幻影,让他有些眼花缭乱。但他死死盯着,手指划过星图边缘那些磨损严重的星点标记,那标记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记录着过去的探索。他又艰难地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穹,那夜穹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充满了未知。
“北斗…勺柄末端…指向…”他沙哑地低语,声音在死寂的沙漠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是一丝微风,随时都可能消散。他的目光在星图上标注的几颗关键星辰和头顶璀璨的银河之间反复比对,眼神中透露出专注和坚定。昨夜,他曾确信勺柄指向的方位就是前进的方向,那信心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但此刻,结合白天观察到的巨大沙丘那如同凝固海浪般的独特走向——那走势隐隐与星图中一条几乎被磨灭的虚线平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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