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动作,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却又高效得令人咋舌。
这些人仿佛没有实体一般,身形飘忽。他们身着深色、紧身的皮甲,那皮甲紧紧贴合着身体,便于隐蔽。上面缀着的暗淡骨质纹章,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反衬出光芒,好似是从幽冥中带来的诡异印记。他们蹬着包覆着厚布的特殊软靴,每一步踩在碎石上,都几乎不发出声音。他们像猫一样,轻盈地踮着脚尖,每一次移动都悄无声息。更惊人的是,他们甚至能借助气流,在陡峭的岩面上瞬间改变方向,仿佛是风中的精灵,不受地形的束缚。
他们对地形的利用,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巨大的岩石在旁人眼中是障碍,在他们眼里却成了绝佳的视觉盲区。他们巧妙地躲在岩石后面,让敌人难以察觉。地面的浅坑凹陷,成了他们瞬间闪现和消失的通道,他们在这一个个“秘密通道”中穿梭自如。当正面的拼杀制造出新的烟尘柱时,他们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立刻加速突进一大段距离。等烟尘散去,他们的身影早已融入下一片安全的阴影之中。他们的速度之快,仿佛是战场上稍纵即逝的残影,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们的行动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有着精密的规划。三人一组,相互之间保持着精准的间距,呈松散的雁形悄无声息地前进。他们没有呼喊,而是用手势和眼神代替了语言,确保整个分队如同一体,行动默契得如同一个人。为首的几人手上并没有亮出刀刃,反而举着奇特的弯钩和短链绳索。那弯钩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短链绳索在风中微微晃动,显然是用来制造混乱、勾开盾牌或攀爬障碍的利器。
此时,金凡正全神贯注地指挥着正面抵抗。他手中的那柄沉重战斧,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下都能劈开一个试图翻越石头的敌兵。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眼神中只有坚定和决绝。身旁的战友们盾牌层层相抵,如同坚固的城墙,长矛如林刺出,带着破风之声。汗水混杂着血水,浸透了他们的甲胄,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侧翼的注意力几乎都被正面的激烈对抗吸引,只有最外围的两三名战士,眼角余光还勉强扫视着空旷但危险的侧翼山谷,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嘿,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让敌人钻了空子!”一名战士大声喊道,给自己和同伴鼓劲。
“放心吧,那些家伙想从咱们这儿过去,没那么容易!”另一名战士回应道,手中的长矛握得更紧了。
就在铁盾战士们以为又一次成功压制住了正面冲锋,刚喘息一口的瞬间,变故陡生。
“左侧!”一声迟到的、尖锐到变形的嘶吼从阵线最左端的年轻长戟兵口中爆发。他被眼前骤然闪现、仿佛撕裂空气的深色身影惊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晚了,太晚了!
无形的压力瞬间化为实质的尖刀,直刺战士们的心脏。“幽影斥候”们如同浓墨猛然滴入清水,瞬间发动!他们不再是无声的阴影,而是从金凡队伍的绝对视野盲区——左侧翼毫无征兆地扑击而出!动作快得几乎违背常理,前一瞬还在二三十步外的岩石后,后一瞬那泛着惨淡磷光的骨纹图案和冰冷的刀刃寒芒已经迫在眉睫。数只带着锋利弯钩的绳索尖啸着飞出,如同一条条恶毒的毒蛇,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来不及反应的最左侧几名战士的盾牌边缘或者臂膀上的铁环!
“糟了,中计了!”一名被钩住的士兵惊愕地大喊,他猛力后拽,试图抵抗,却没想到这一拽打乱了身旁战友的阵型。
几乎在同一秒,数个“幽影斥候”已经欺身切入,他们手中的淬毒短匕、轻薄但致命的淬火弯刃如同毒蛇的獠牙,从一个极小却又极度致命的角度刺出。那匕首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显然涂满了剧毒。“啊!”两名还未来得及完全调转方向的侧翼战士闷哼一声倒下,鲜血从他们的伤口中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巨大的意外和恐惧如同瘟疫般在队伍中蔓延。金凡猛地回首,正看到一个幽灵般的身影轻盈地踏着倒下的士兵尸体跃起,他的动作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手中双刃如同展开的蝠翼,带着凌厉的气势,直扑队伍核心后方保护弩手的持牌护卫。
原本密不透风、令人安心的“铁盾”防线,因为侧翼这突如其来的猛击和核心区域瞬间暴露的威胁,出现了可怕的震颤。右翼的战士本能地想左移支援,却又犹豫不决,他们不确定正面敌军是否会再次猛扑。“到底该不该过去?万一正面敌人冲过来怎么办?”一名右翼战士心中暗自思量,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被突袭的左翼惊慌失措,阵脚大乱,战士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原本被严密保护的后排远程射手直接暴露在了冰冷的刀锋威胁之前,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顶住!稳住阵型!”金凡的吼声充满了焦虑和不甘,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却似乎无法立刻稳定住局面。他感觉到了脚下“堡垒”在松动、在撕裂,那道需要时间和空间才能重新弥合起来的、因突袭而生的致命漏洞,此刻正在贪婪地吞噬着战士的生命和整个队伍的战力。正面巨岩提供的保护,此刻讽刺地变成了将队伍钉死在原地、难以快速转向应对侧面威胁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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