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治恒的触须缓缓抬起,在匍匐的残魂中扫过。最终,停留在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灵体上——那是曾经在某个信仰世界试图构建“救世教义”的先知残魂。他的灵魂强度足够,意识中也饱含着对“意义”和“终极关怀”的执着。
“素材选定。”
触须缠绕而上,无视先知的挣扎与哀求,开始进行最精细、最残酷的“剥离”。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剥皮,而是概念层面的抽取,将灵魂中关于“自我认知”、“信念核心”的那层最精华的皮膜生生撕下。过程缓慢而痛苦,先知的哀嚎成了取悦“祂们”的开胃菜。
“剥离高度自我意识灵魂皮囊,取悦值+200,000!”
一张散发着微弱圣洁光辉,却又不断扭曲变形的“人皮”被剥离出来。张治恒的触须尖端凝聚起极致黑暗的能量,开始在这张人皮上铭刻“神谕”。内容并非直接的亵渎,而是经过精心扭曲的真理片段,承诺救赎,却指向自我毁灭;倡导博爱,却隐含互相倾轧的密码。
“铭刻‘悖论神谕’,取悦值+180,000!”
完成的神谕卷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矛盾气息,圣洁与污秽并存。
“指令:传播。”
张治恒将这张“人皮神谕”打入了另一个被他随意选中的、较为弱小的残魂体内。那残魂浑身一震,眼神瞬间变得狂热而空洞,它站了起来,开始向周围的其他残魂布道,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感染力。
起初,听道的残魂们嗤之以鼻。但随着“神谕”中蕴含的扭曲力量扩散,以及布道者灵魂被逐渐燃烧所散发出的诡异光辉,一些残魂开始动摇,眼中浮现出希冀。它们开始聚集,形成一个微小的、围绕着“人皮神谕”的教团。
信仰的微光开始产生。
“观测到‘伪信仰’萌芽,取悦值+50,000!”
但这信仰建立在扭曲的基石上。很快,教团内部因为对神谕的不同解读而产生分歧,猜忌、指控随之而来。最初的虔诚变成了最恶毒的攻讦,脆弱的联盟瞬间崩塌,演变成更加酷烈的内部迫害。
“观测到‘信仰背叛’,取悦值+120,000!”
“观测到‘希望沃土孕育更深绝望’,取悦值+200,000!”
张治恒高踞于神座之上,冷漠地欣赏着这一切。他感受到一股独特的、带着傲慢属性的能量,从这场由他亲手策划的闹剧中析出,缓缓融入他的取悦核心。
“‘神之傲’碎片收集进度:15%。”
还不够。
他的目光投向神骸鬼域之外,那无垠的、代表着未知世界与猎物的虚空。“人皮神谕”的传播,需要更广阔的舞台。而“祂们”的低语也在意识中响起,带着嘉许与更强的蛊惑:
“不错……但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疯魔’,需践踏一切常理,玷污一切纯洁……去寻找那些尚未被污染的世界,播撒你的‘神谕’……让亿万生灵的痴狂,铸就你的‘傲’之核心……”
张治恒的触须缓缓收拢,将那枚承载着痛苦与疯狂的取悦核心握紧。
神位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知道,当鬼途再度开启时,等待他的将是更加酷烈的反噬。但他已踏上此路,唯有以更深的黑暗,取悦那至高的黑暗,方能在疯魔中,攫取那一丝……或许根本不存在的超脱可能。
神骸鬼域中,“人皮神谕”引发的骚乱仍在继续,流出的鲜血与破碎的信仰,将这片领域染得更加瑰丽而可怖。
疯魔之路,已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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