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尹时熙迷迷糊糊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怀里正紧紧搂着那只粉色毛绒兔。
她猛地坐起身,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我这是什么毛病?
男人为了别的女人半夜跑路,我居然摸到他送的兔子抱了一夜?
她气鼓鼓地揉捏兔耳朵,指尖突然一顿。
一个念头突然撞进脑海:这兔子和她送给金阿姨的那只太像了。
想起金阿姨,尹时熙的气闷散了大半,只剩心口泛起的暖意与酸涩。
金阿姨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光。
在经济危机年代,国家只能保障孤儿们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而八岁才被送进孤儿院的她,早已过了被收养的最佳年龄。
升初中那年,厉氏集团的资助如甘霖般降临。
她永远记得金阿姨第一次来孤儿院的样子:优雅的旗袍,温柔的怀抱,蹲下身与她平视时眼角的细纹都带着慈爱。
“漂亮阿姨,我可以给您写信吗?”年幼的她鼓起勇气问道。
“当然可以,宝贝。”金阿姨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灰尘。
此后整整半年,她每周都坚持写信,尽管从未收到回复。
直到某个雪天,孤儿院老师突然递给她一个印着厉氏集团logo的信封——那是金阿姨的第一封回信。
尹时熙光着脚跳下床,从行李箱内袋取出珍藏的二十多封信。信纸已经泛黄,但每一封开头“亲爱的小时熙”几个字依然清晰。
高中后信件突然中断,但她始终感激那段被回应的时光。
金阿姨现在过得好吗?
她收到我寄去的小兔子了吗?
三年前初到帝都,她兴冲冲想去拜访,却得知金阿姨因女儿出事已定居国外。厉氏集团的重心也转移到了华国最繁华的金岛,由金阿姨的儿子掌权。
尹时熙把脸埋进粉兔子柔软的肚皮,默默祈祷:希望金阿姨的女儿平安,儿子事业顺利,希望这位改变她一生的恩人,在异国他乡一切安好。
阳光渐渐爬满整个房间,那只被揉得蓬松的兔耳朵在光线中泛着温柔的粉色,就像多年前孤儿院门口,金阿姨弯腰时发间那枚珍珠发卡的光泽。
尹时熙晃了晃脑袋,把那些纷乱的念头甩开,猛地想起今天还有课,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匆匆套好衣服就往学校赶。
中午放学铃声刚落,辅导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告诉她宿舍已经安排好了,还是大三时候的那间。
到了大四,宿舍确实空了不少,毕竟不少人要么忙着谈恋爱,要么在外兼职,还有的已经开始为实习做准备,常住宿舍的没几个。
她们这间四人间,其中一个女生是本地人,天气好的时候总会自己开车回家住;另一个则有个谈了三年的男友,男友已经参加工作在外面有房子住,虽说交了宿舍费,却也只是不定时回来住一晚。
虽然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但尹时熙和另外两个女生其实没多少交集。
大学课程本就比初高中宽松得多,大家平日里都是到点上课,下课就各忙各的,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通常都是以宿舍为单位形成小团体,和其他同学的接触向来不多。
尤其是她这样的牛马,一到星期天就跑去做兼职了。
尹时熙到宿舍简单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床位,便离开了。
为了省下宿舍费,她的行李早就搬到了别墅。
眼下这两天课程排得很满,她打算先住在别墅,等周六再收拾宿舍搬学校住。
------
深夜的别墅静得可怕,连挂钟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
尹时熙蜷缩在床角,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厉九骁这次走得那么急,说不定会留下什么把柄……
听电话里的意思,他至少要离开好几天。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只要能找到他的犯罪证据,在他回来前报警,以后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生活了。
她死死攥着被角,脑海里两个声音在激烈交锋:
“他毕竟帮过你,这样是不是太忘恩负义?”
“尹时熙,清醒一点!他是黑帮头子!你这是为民除害,怎么能心软?”
尹时熙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可当她真正站在昏暗的走廊时,先前的勇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倏地泄了个干净。
月光惨白,透过落地窗将她的影子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在地板上蜿蜒爬行。天花板角落的阴影里,墙面上装饰画的玻璃反光中,仿佛都藏着无数双冰冷的眼睛……
滴答——
不知何处传来水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尹时熙浑身一颤,这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夜风穿过树梢,沙沙声里夹杂着枝叶摩擦的诡异韵律,投在地上的树影宛如张牙舞爪的怪物。
喵呜~
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猫叫,划破夜的寂静。她猛地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