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缝里的蓝光还在颤。
沈知意盯着那道光,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嘴里空荡荡的,连根糖棍都没剩。刚才那一炸,不光把赵天罡逼退,连带着她藏在袖口的最后一根柠檬味也蒸发了。
“你感知到了?”萧景珩站在她身后半步,声音压得低。
“不是鬼屋。”她摇头,“是它在找我们。”
话音刚落,眼前一黑,脚底骤然失重。没有下坠感,也没有风声,就像被人抽走了地面,直接塞进另一个壳子里。
再睁眼时,头顶是九重飞檐,脚下是蟠龙金砖。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蟒袍玉带,鸦雀无声。正上方,太子端坐龙椅旁座,脸色比纸还白。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素色宫裙,发髻简单挽起,一根银簪斜插。这身打扮,是昨日被宣入宫前换上的。
“原来朝堂开会也能远程打卡。”她嘀咕一句。
【叮!宿主于辰时·紫宸殿龙柱签到成功,解锁异能:通灵·高阶(Lv3)!今日欧气爆棚,请速召唤亡灵打工!】
系统弹幕刷过,带着个猫耳蹦迪表情包。
她没动,先扫了眼萧景珩。他站在殿侧阴影里,手套扣得严实,指尖缠着半透明丝线,正悄悄搭在地砖缝隙上。那头连着什么,看不清。
“三皇子党又要搞事。”他在她脑内传音,“妖星论,冲你来的。”
“哦。”她耸肩,“那我是不是得哭两声,感动一下全场?”
“不必。”他冷笑,“他们要天象,你就给他们一场‘阴兵上朝’。”
话音未落,左班首位一名大臣越众而出,手持玉笏:“启禀陛下!昨夜荧惑守心,赤光贯紫微,此乃大凶之兆!主储君失德,国运将倾!”
右班立刻有人接话:“臣附议!且冷宫弃女沈氏近日屡次擅闯观星台,其阴秽之体冲撞天星,恐为祸源!请即刻驱逐出京,以安天心!”
一时间,群臣嗡嗡作响,矛头直指她。
沈知意慢悠悠往前走了一步,靴底敲在金砖上,发出清脆一声“嗒”。
“你们说昨夜荧惑守心?”她开口,语气像在问食堂今天有没有排骨。
“正是!”那大臣挺胸,“钦天监旧档可查!”
“好啊。”她笑了,“那你告诉我,昨夜观星台的更漏,是谁调慢了两刻钟?”
全场一静。
她抬起手,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痕——指尖咬破,血珠悬而不落。
“既然你们不信活人,那就请死人说话。”
符成,声落。
“钦天监九百忠魂,今日可愿开口?”
刹那间,梁柱震颤,殿角铜铃无风自响。数十道虚影从地底浮出,皆穿旧制监官服饰,面容模糊却怒意冲天。他们齐齐抬手,指向太子。
“是他篡改星图!”
“私调时辰,掩盖天象!”
“献童祭阵,欺瞒圣上!”
一道道声音叠加,如潮水拍打殿堂。有老臣当场腿软,扶住柱子才没跪下。
太子猛地站起:“荒谬!这定是幻术!妖女摄魂,祸乱朝纲!来人——”
他话没说完,龙椅下方突然嗡鸣震动。一块青铜令牌缓缓升起,悬浮三寸,金光暴涨,直指沈知意方向。
百官哗然。
“兵符认主?”有人惊呼,“这不是该在三皇子手里吗?”
侍卫拔刀欲上,却被萧景珩一个眼神钉在原地。他缓步走出阴影,站到沈知意身侧,声音不高,却压下所有喧嚣:
“兵符离座,非人力所控。若说是妖术,那就是天道亲自作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谁再敢称她为妖女,便是质疑先帝亲封的玄甲信物。诸位,还想试试吗?”
没人应声。
太子脸色由白转青,手指抠进扶手,指节发白。他张了张嘴,似要反驳,却忽然身子一歪,直挺挺栽倒在龙椅上。
太医慌忙上前查看,片刻后摇头:“殿下急火攻心,已昏厥过去。”
就在此时,沈知意眉心一烫。
不对劲。
这场胜利来得太顺。太子倒下得太快,像早就排练好的退场戏。
她刚想提醒萧景珩,脚底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黑雾涌出,带着腐锈味的风扑面而来。
一道枯瘦身影从地底升起,长袍破烂,右眼嵌着机械义眼,瞳孔转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哒声。
国师晏无明。
他抬起手,指向她眉心:“你们以为……赢了?”
声音像是从铁管里挤出来的,带着金属回响。
“真正的妖星,从来不是天象。”他嘴角扯出笑,“是她。沈知意,身负龙脉逆血,胎记为引,正是百年预言中‘倾覆王朝’的命格!此女不死,大周必亡!”
话音落,机械义眼红光一闪,一道激光射出,直取她眉心胎记!
萧景珩早有动作。
银灰色发丝瞬间炸开,冰锥如雨落下,在空中交织成网。激光撞上屏障,炸出刺目火花,碎冰四溅。
他站在她前方,背脊挺直,丝线从掌心疯狂分裂,层层加固防御。但那道光太强,冰层迅速融化,露出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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