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夜莺小心翼翼地将准备好的山楂甜梨冻还有一壶龙井茶放到了床榻的那张小桌上,碟子与木桌之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坐在一旁的商澄颜紧皱着眉头,一手扶着额头一手不停地摩挲着茶杯,一言不发。
“殿下,您要的东西备好了,吃一些吧。”夜莺小心地在一旁劝告
“嗯,知道了,先把茶斟上吧。”商澄颜说着将手中的茶杯放开
夜莺也赶紧将沏好的茶在冰块中冰好后,斟进了那个白瓷茶杯之中,她好像还看到了冰凉的茶在触碰到茶杯内壁后起了白烟。
远处,追云、追月和追星大气也不敢喘,三个人站成一排,望向她们的公主殿下。
看着夜莺将吩咐好的事情办妥之后向着她们三个的方向走来,追云投过去了一个探究的眼神。
夜莺也知道追云想问什么,便走到了追云的旁边站定。
“殿下还好吧,我是不是不该这个时候将探得的消息说出来呀......”追云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她的初衷只是想好好完成任务
追云还是自责的,本身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午膳的时辰了,她这么一说,果然,殿下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夜莺听到追云这么说,只是轻摇了下头“没有,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对,你多拖延一刻钟,殿下晚知道一刻钟,那对策就会晚想一刻钟,将军就会在牢中多待一刻钟。”
这个时候就不能再纠结是不是带来的消息影响胃口,而是尽快地找出破局的关键。
“夜莺姐,你说这件事真的是将军做的吗?”一旁的追月小声询问
“不知道,既然王上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说明王上相信了这番言语。”夜莺不敢妄下定论,去质疑一国之君的判断
虽然,在她听到追云这么说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将军怎么可能会杀掉靳侯爷的士兵呢?
她记得当年还在城防队的时候,经常能看到靳侯爷和将军一起进宫面见王上,那时他们有说有笑,俨然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那时,她还曾经问过她们的队长,得到的回答便是两人关系好那是必然的。
淮南侯还是镇北侯的时候,上将军就是其麾下的得力干将,斩将之功没有八九次也得有六七次。
而镇北侯与滇西侯在青年时就交好,两人一同扶持当今的淳王登上王座,封了侯爵。
可如今老滇西侯与淮南侯双双战死,这两位应是更加相惜才是,怎会?
想到这里,夜莺突然感觉一阵发凉,身体不由得晃动,鸡皮疙瘩瞬间起满了全身,甚至她都能感受到脸上也全是。
是有人不想让这两股势力再次联合。
“你真的没有打听到靳侯爷对于此事的态度?”夜莺再次询问追云,想要确认她问到的信息是否完整
追云很是肯定“夜莺姐,真的没有。他们说靳侯爷得知了此事只是上了一道折子,就说希望查明真相,惩罚凶手,以慰老侯爷和死去士兵的在天之灵。”
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
“那关于贪墨的抚恤银呢?是从将军府上搜出来的,还是从哪里找到的,也没有详细说明么?”夜莺不死心再问
追云的回答依旧是之前她跟公主殿下说的一样。
她只打听到了,关于杀害靳侯爷士兵的人证物证都有,也找到了他私自贪墨的抚恤银,所以王上才在盛怒之下将人打进廷尉狱。
此刻,夜莺的神情也是同样的凝重,她站在原地踟蹰了半晌,再次走到商澄颜身边,拿起放在一边的茶壶,再次往那已经空了的杯子里斟茶。
“殿下,明日便是奴婢要去述职的日子,用不用我先探一探王上的口风,您再做决定?”
“不必了,该说什么说什么,别再牵连上你。”
商澄颜将夜莺倒好的茶水一下子一饮而尽,浑身的冰冷之感让她更加的清醒。
“殿下,奴婢虽然并不了解将军,但是这快一年的相处,奴婢知道,将军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他绝不会做出愧对靳侯爷和叶侯爷的事。”
“我自是不信的,可是目前人证物证俱在,也不由得你我。”商澄颜转头,看向外面那艳丽的日光
这日光照不进廷尉狱,可或许,它的毒辣却会在那里发挥作用。
“好了,你们也别都站在这里了,去忙吧。”
夜莺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可商澄颜并不想留她,摆了摆手让她离开。
“是,奴婢告退。若是殿下有什么需要就喊奴婢。”
“嗯。”
商澄颜看着夜莺将远处的三人带出了临川小楼,她的身体才算是放松了下来,直接把糕点和茶具往外侧一推,趴在了小木桌上。
茶具挡住了她大部分视线,但也让她有了能深入思考的环境。
靳延道的那一道折子虽说内容不咸不淡,但倒也没有表露出一些让人生疑的情绪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站在任何一方,若是真的站在郡守李大廉的一方,那幕后之人一定会借此发挥,说不定,定罪定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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