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九杀!”
幽泉这声嘶吼像淬了毒的钉子,扎破了山庄花园的宁静。九道凝成实质的血色剑影从他袖口里爆射而出,每道剑影都裹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那是他用自身精血喂养了整整十年的杀招。剑影掠过的地方,连风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园子里碗口粗的玫瑰丛瞬间被绞成碎末,地上只留下焦黑的痕迹。
阿杰手里的茶杯猛地一晃,热水泼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他却浑然不觉烫,眼睛瞪得溜圆:“这、这剑法……”旁边擦桌子的小丫鬟直接瘫在台阶上,双手死死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
陈凡站在原地,青灰袍子的下摆被风吹得扬起一角。他原本半眯的眼睛终于睁开,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底那点漫不经心像冰面裂开了缝——总算来了点能提起兴致的东西。
“玩够了。”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话音落下的瞬间,轰的一声巨响从他体内炸开!
那不是普通的动静,像沉睡的太古凶兽突然醒了。以陈凡为中心,一道淡金色的气浪轰然扩散,海啸般冲向四周:
地面的青石板先剧烈抖动,裂开蜘蛛网般的纹路,碎石蹦起半尺高又在气浪中塌成粉末;不远处的太湖石假山表面浮现细密裂纹,下一秒就轰然崩解,碎石砸进池塘溅起几丈高的水花;园子里的桂树满树花苞瞬间炸开,金黄花瓣混着黑色煞气飘到空中,又被灵压碾成碎末打着旋落下。
“这、这是什么气息?!”
幽泉握剑的手猛地一抖。他清楚感觉到那股气浪里裹着的不是普通灵力,是凌驾于所有境界之上的威压——像蝼蚁抬头看见苍鹰掠过天空,连灵魂都在打颤。他的道袍被自身灵力震得猎猎作响,额头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剑身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更要命的是,他引以为傲的“血影九杀”正在发出凄厉哀鸣。九道血色剑影在离陈凡三尺外的地方猛地顿住,像撞上无形铁墙,剑身血光快速黯淡,最后碎成血星簌簌落下,把地面烧出一个个指甲盖大的黑洞。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幽泉瞳孔缩成针尖。他修炼二十年从没见过这种气息——这根本不是先天境!先天境的灵压再强,也不可能让他的本命剑招这么狼狈,更不可能让周围天地灵气都跟着震颤!
陈凡动了。
他的动作很慢,慢得像在自家庭院散步:抬脚时鞋尖轻点地面,没扬起半点灰;伸手时袖口云纹轻轻摆动,像春风拂过水面。但在淡金色灵力加持下,他的速度快到极致——众人只看见青灰色残影一闪,下一秒陈凡已经站在幽泉面前。
近得能数清睫毛。
幽泉想后退,却发现身体被无形的手锁住,双脚陷进地面半寸动弹不得。想喊,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灵压挤碎了他气管里的空气。
陈凡抬起右手。
食指中指并成剑指,指尖流转着淡金色灵光——那不是普通灵力,是筑基期特有的“灵元真炁”,每一缕都像实质的黄金,带着洞穿虚空的锋芒。他的指尖慢慢凑近幽泉剑剑尖,轻柔得像抚摸情人的脸颊。
“叮——!!!!!”
一声远超之前所有碰撞的金铁交鸣炸响!
声音像古寺晨钟穿透云霄,震得主宅玻璃窗嗡嗡作响,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窗棂。幽泉只觉得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顺剑身涌来——不是疼,是侵蚀,像千万只烧红的蚂蚁钻进经脉,啃食真元撕裂五脏六腑。
“噗——!”
他猛地喷出大口鲜血,血里混着碎裂的内脏渣子,溅在道袍上开出暗红的花。握剑的右臂传来“咔嚓咔嚓”骨裂声,骨头像被重锤砸中的甘蔗扭曲成诡异角度,可他连叫都叫不出来——灵压锁死了痛觉神经,只能感受力量一点点摧毁身体。
幽泉剑,那柄传承三百年的神兵,此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剑身古老符文一个个熄灭,剑刃从剑尖开始裂开细缝,“哗啦”一声碎成金属片崩飞。较大碎片划破幽泉脸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刚冒出来就被灵压蒸成血雾。
“不——我的剑!”
幽泉发出绝望嘶吼。半生纵横全靠这柄剑,现在竟被对方一指点碎!那股力量还在摧枯拉朽涌入体内破坏生机。他感觉自己像被高速列车迎面撞上,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背后衣服被血浸透形成诡异血翼。
“轰隆!”
他重重砸在几十米外池塘边,砸出三米深坑。泥土飞溅打在假山上噼啪作响。幽泉陷在坑底浑身是血,抬头都困难,只能透过血雾看远处那个依旧负手而立的年轻人。
陈凡缓缓收回手指。
指尖残留着幽泉剑的煞气,他用袖口随意擦了擦,淡金色灵光把煞气吞噬成一缕黑烟消散。他微微颔首,像老师批改作业又像猎人打量猎物,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傲慢:“用了一成力,还行。”
全场死寂。
阿杰的茶杯“啪”地摔碎,碎片割破手掌却没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筑基……他真是筑基……”小丫鬟瘫在台阶上忘了哭,盯着陈凡背影嘴唇哆嗦:“神仙……是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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