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济堂内,刚刚因导引术和三才汤勉强凝聚起来的一丝“生气场”,被重症患者“王叔”突如其来的恐怖异变彻底撕裂!
那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哀嚎,混杂着绝望的求救与疯狂的嘶吼,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
“救我…好黑…好多人…在撕扯我…救我啊——!”
王叔的身体在秦越人的控制下剧烈地痉挛着,翻白的眼中流下浑浊的血泪,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时而狰狞如恶鬼,时而扭曲成极致的痛苦。他体内的灰黑色邪秽之力,在门外汹涌邪气的刺激下,如同被彻底点燃的毒火,狂暴地侵蚀着他的神智!
林玄的“望气”视野中,那景象更加触目惊心!王叔头顶原本代表生命本源的微弱“神光”,此刻正被无数疯狂扭动、如同活物般的灰黑色“丝线”死死缠绕、穿刺!这些“丝线”深深扎入神光之中,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精神力量,同时将冰冷、混乱、充满恶意的念头强行灌入!它们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虫,在操纵宿主的同时,也在疯狂地增殖、蔓延!更让林玄心惊的是,这些“丝线”的源头,并非仅仅来自王叔体内的疫邪,更有一部分如同无形的触手,直接穿透墙壁,与门外那翻腾咆哮的灰黑色邪气之源相连!
这不是简单的疫病恶化!这是邪秽力量在直接、有意识地侵蚀、操控患者的神魂!是**精神层面**的污染与攻击!
恐慌如同瘟疫,在堂内飞速蔓延。
“鬼!是鬼上身了!”
“王老五他…他是不是被山神庙里的东西缠上了?”
“我们…我们是不是都会变成这样?!”
绝望的阴云再次笼罩,刚刚被导引术和三才汤压下去的恐惧,如同被浇了油的野火,轰然爆发!几个意志薄弱者,甚至也开始眼神涣散,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呻吟,体表隐隐有灰黑色气息浮动!
“肃静!”秦越人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他指间力量微吐,暂时封死了王叔几处主要经络节点,让其身体僵直,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但那双翻白的眼睛依旧死死瞪着,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响和断续的哀嚎,证明其神魂正在遭受何等酷刑!
秦越人冰冷的目光扫过陷入恐慌的人群,最终落在那位提供“山神庙”线索的老妇人身上。他声音沉凝,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力量:“阿婆!你说瘟疫前,有古怪祭师在山神庙活动?他做了什么?那些‘低语’,是否就像此人听到的?”他指向痛苦挣扎的王叔。
老妇人吓得浑身筛糠,死死抓着身边人的胳膊,指着王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就是那种钻进脑子的鬼叫!让人想发疯!想杀人!我…我还看到…好多血…好多死人…还有…还有山神庙里…那个黑影!穿着黑乎乎的袍子…看不清脸…他就站在神台上…对着空气说话…然后…然后整个庙里都是那种鬼叫声!对!就是他!肯定是他搞的鬼!瘟疫…瘟疫就是他带来的!”
“黑影…祭师…对着空气说话…庙里充满低语…”苏沐雨迅速抓住关键信息,她脑中闪过之前几个类似症状患者的描述片段,脸色发白,“不止王叔!之前也有几个病人,在昏迷或谵妄时,反复念叨‘山神庙’、‘黑影’、‘低语’!我一直以为是高热引起的幻觉…现在看来…”
“不是幻觉!”林玄咬牙维持着导引净化场域,抵御着不断涌入的邪气,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无比肯定,“是**精神侵蚀**!是外邪通过某种媒介或仪式,直接污染、攻击人的神魂!普通的汤药和导引,只能压制体内的疫邪,却对这种直指神魂的侵蚀效果有限!就像…就像水能灭火,却难以洗掉染在布上的墨迹!”
他再次看向王叔头顶那被灰黑丝线缠绕穿刺的神光,语气凝重:“这些‘丝线’才是关键!它们像是…邪秽力量的‘触手’和‘种子’!既能汲取宿主的精神养分壮大自身,又能将混乱、恐惧的意念灌入宿主意识,引动其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恶念,使其发狂!甚至…可能成为邪秽力量操控的傀儡!”他想到了门外那些疯狂撞击的“活尸”,它们是否也是被这种力量彻底侵蚀的产物?
“而且…”林玄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门窗缝隙外翻涌的灰黑色邪气,“这些‘精神侵蚀丝线’并非孤立!它们与门外那个‘邪气凝聚点’有直接联系!那东西…它不仅仅是疫气的源头,更像是一个…放大器!一个操控核心!它在有意识地引导这股精神侵蚀的力量!王叔的突然爆发,就是被它刺激的!”
秦越人听着林玄和苏沐雨的分析,看着王叔身上那诡异的状态,再结合老妇人的描述,他眼中的冰冷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寒霜。“祭师…黑影…精神侵蚀…操控核心…”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一个极其阴毒、极其危险的轮廓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这不是天灾,是**人祸**!”秦越人一字一顿,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带着刺骨的杀意,“有人在利用此地特殊的地脉节点(林玄之前感知到的异常),以邪术为引,布置了某种歹毒的仪式!将疫疠邪气与精神侵蚀之力结合,人为制造了这场瘟疫!其目的,不仅是收割生命,更是在收集恐惧、绝望、疯狂…这些极致的负面情绪和混乱的神魂力量!那个祭师…那个黑影…就是罪魁祸首!而山神庙,就是仪式的核心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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