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早已熄灭,最后一点余烬在清冷的晨雾中隐去了红光。天光未亮,林间弥漫着破晓前特有的静谧与寒意。
林晓月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昨夜篝火旁的点滴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苏墨精准的点评,流云猫被火球擦过的瞬间,自己灵念被冲垮的无力感……这些画面像细小的芒刺,让她无法安眠。
她轻轻坐起身,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伙伴们:苏墨呼吸平稳,焰心蜷在她枕边,尾焰如同呼吸般微弱明灭;石大山鼾声轻微,岩垒像一座小山守护在旁;阿织抱着膝盖的睡姿带着不安,影鳞在她颈窝缩成一小团,鳞色是沉睡的暗蓝。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对着同样警醒、立刻抬起头的流云猫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流云猫轻盈地跃下临时铺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银灰色的身影与尚未褪去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他们来到离营地稍远的一处林间空地。这里地势平坦,四周古木环绕,是个练习的好地方。东方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朦胧的微光勉强勾勒出树木的轮廓。
“我们必须变得更强,流云。”林晓月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决心,“不能每次都指望运气,或者伙伴的救援。我们的弱点,太明显了。”
流云猫用脑袋用力蹭了蹭她的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噜声,传递来清晰而简单的意念:【要更利的爪!撕开硬壳!】它同时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林晓月,【你,不能倒。】
这简单直接的话语,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触动林晓月。她摸了摸伙伴的头,“嗯,我也需要更稳,不被吹倒。但在这之前,我们先解决你的问题。”
她话锋一转,指向空地边缘那块布满苔藓、异常坚硬的青灰色巨岩。 “你的风刃足够锋利,但面对焰心那样灵巧或更强的防御时,力量太分散了。就像用一张薄纸去划石头,接触面太大,压强不够。”回想起焰心那凝练到极致、几乎化为纯白的【阳炎射线】,心中一动。
她努力用流云猫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我们需要把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风虽然是散的,但如果我们能让它高速旋转起来,把所有力量拧成一股,像最坚硬的钉子,集中在最小的尖点上,是不是就能拥有更强的穿透力?”
她一边说,一边用灵念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螺旋向前钻动的气旋意象,传递给流云猫。
流云猫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眸里先是困惑,它习惯了将风塑造成利刃。但很快,它眼中猛地亮起!【旋转……拧成一股……钻进去?】
“对!就是‘钻’!”林晓月肯定道,“我们不追求大范围切割,只要那极致的穿透!来,我们试试看!我帮你稳定和引导,你来凝聚和旋转!”
流云猫依言尝试。 它不再追求将风塑形成薄片,而是用意念引导力量向内压缩、旋转……
第一次尝试,爪前的风之力剧烈紊乱,发出一声爆鸣后四散逸开,吹得周围草叶乱飞。
第二次,它小心控制,勉强凝聚成一个不断抖动的气旋,却连一米都没飞出去就溃散成乱流。
第三次,气旋终于撞上岩石,却只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像钝刀刮过铁板,留下道混乱的白色划痕,效果远不如一道凝练的风刃。
流云猫有些焦躁地甩着尾巴,传递意念:【难!风,不听话,乱转。】
“别急,感受我的灵念。”林晓月再次闭上眼睛,灵念化作纤细而坚韧的丝线,如同最精密的支架,轻柔地环绕、引导着流云猫爪前那暴躁旋转的气旋。“我帮你‘看’着它旋转的轴心,我们一起,让它听话!”
当林晓月那平和而专注的灵念融入时,流云猫感觉爪前那难以掌控的气旋,仿佛被纳入了一个无形的稳定轨道。它仍然难以驾驭,但至少有了一个清晰的参照。
【转……稳住……瞄准!】流云猫全神贯注,死死盯着爪前那团开始发出低沉嗡鸣、高度凝聚的淡青色气旋。
林晓月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精细的协同操控极其耗费心神。
“就是现在,发射!”林晓月低喝。
流云猫猛地挥爪!
那道不稳定的、剧烈旋转的淡青色气旋,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尖锐呼啸,骤然射出!轨迹虽然还有些飘忽,速度却远超普通风刃!
“嗤——!”
一声沉闷却清晰的穿透声响起!
气旋在坚硬的青灰色岩石上,硬生生钻出了一个明显的孔洞!虽然不深,但这是纯粹的、不同于斩击的穿透效果!
成功了!
“太好了!流云!”林晓月疲惫的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笑容,一把抱住伙伴。
流云猫也兴奋地“咪呜”一声,耳尖的银色绒毛在渐亮的晨光中熠熠生辉,【钻!能钻进去!】
然而,这一击之后,流云猫明显感到体内能量被抽走一大截,呼吸急促起来。林晓月也因高度集中的精神引导而感到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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