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熙三十年的秋光,似是被上天格外偏爱。自入秋始,大明天朝的都城便浸在一片温润的金辉里,街衢两侧的梧桐叶层层叠叠,风过处簌簌作响,竟像是提前为女帝的万寿礼奏响了序曲。这一年,文熙女帝年满五十,于大明天朝而言,是国泰民安的半百之庆;于六大域百国而言,是共尊人皇的盛事之典——自女帝承继六大域人皇之位以来,北定草原纷争,南通海域商路,西平部落械斗,东平野寇侵扰,六合之内再无大规模兵戈,连极北之地的雪国,都破例遣了使臣携冰玉为礼,要亲赴都城为这位“定世人皇”贺寿。
万寿典的正日,大明宫含元殿外早已是气象万千。殿前广场上,六大域的仪仗按方位排开:东域的青旗绣着苍鹰,西域的白旗缀着雪山,南域的红旗映着椰林,北域的黑旗刻着狼图腾,中域的黄旗飘着龙纹,而新归附的海域,则以蓝旗托着海浪,六色旌旗在秋风中猎猎招展,将“普天同庆”四个字衬得愈发真切。百国使臣的队伍从朱雀大街一直绵延至宫门前,波斯的琉璃盏、罗马的鎏金雕像、天竺的佛经贝叶、高丽的青瓷花瓶……各式奇珍异宝由侍从捧着,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光,却都不及殿门上方那盏由夜明珠串成的“万寿灯”夺目——那是六大域共同出资打造的贺礼,灯珠颗颗浑圆,入夜后便能将整个含元殿照得如白昼般明亮,象征着人皇的光芒能遍照六合。
辰时三刻,随着内侍一声“吉时到”,文熙女帝身着十二章纹袆衣,缓步走上丹陛。她虽已年过半百,却不见丝毫老态,乌发仅用一根赤金镶玉簪束起,面容温润却自带威仪,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时,既有帝王的沉稳,亦有女子的柔和。待她坐定在龙椅上,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殿外乐师奏响的《雍和曲》,旋律悠扬婉转,满含着对盛世的赞颂。
“儿臣恭祝母皇姐圣寿无疆,愿我大明天朝永镇六合,愿六大域苍生永享太平!”最先上前贺寿的,是皇太女明世春与三位皇妹。四人皆身着同色绣金宫装,唯裙摆处各有巧思:明世春的裙上绣着寒梅,取“坚韧不拔”之意,合她皇太女的身份;明世夏绣着幽兰,暗合她“清雅贤淑”的性情,平日最善打理后宫事宜;明世秋绣着翠竹,显她“刚直不阿”的特质,常随女帝处理朝政;明世冬则绣着秋菊,藏她“沉稳内敛”的品性,专精律法之事。四人执玉圭行三跪九叩大礼,动作整齐划一,裙裾扫过金砖时,竟似有梅兰竹菊四景在阶下流转,引得阶下使臣纷纷侧目。
文熙女帝看着眼前的四位女儿,眼中满是欣慰,抬手示意她们起身:“你们有这份心,便是对朕最好的贺礼。这些年你们各司其职,将朝堂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朕很放心。”说罢,她命内侍将早已备好的赏赐递过去——给明世春的是一枚镶着红宝石的“监国印”,许她日后可代行部分皇权;给明世夏的是一对羊脂玉镯,赞她“柔能克刚,善抚人心”;给明世秋的是一把鎏金折扇,扇面上题着“直抒胸臆”四字,鼓励她继续直言进谏;给明世冬的则是一部手抄《大明律》,肯定她对律法修订的贡献。四位皇女接过赏赐,再次叩谢,言行间皆是谦逊恭敬,不见半分骄矜。
待皇女们退下,阶下忽然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宁王明万强、燕王明万贤、拓王明万疆、秦王明万豪、晋王明万战,五位宗亲并肩走上前来。他们皆是六十多岁的年纪,鬓角早已染霜,却个个身姿挺拔:宁王手握重剑,剑鞘上的铜纹虽已磨损,却仍能看出他当年镇守北疆的英气;拓王一身铠甲未卸,甲胄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从西域边境策马赶来,连换衣的时间都不愿耽误;燕王手持折扇,扇面上画着江南水乡,却难掩他当年平定野寇时的锐利;秦王腰佩玉带,虽看着温和,却是曾带兵收复失地的猛将;晋王则穿着朴素的锦袍,袖口磨出了毛边,他驻守贫瘠的西疆,向来以节俭闻名。
五位王爷齐齐跪下,声音虽带着岁月的沙哑,却字字铿锵:“臣等恭祝皇妹(陛下)圣寿安康,愿我大明江山永固,世代荣昌!”
文熙女帝看着这五位皇兄,眼眶微微发热。想当年,她初登帝位时,朝野内外尚有非议,是这五位皇兄主动请缨,分守四方:宁王去了最苦的北疆,抵御草原部落的侵袭;拓王去了最乱的西域,平息部落间的械斗;燕王去了最险的东南沿海,抗击水寇;秦王去了失地,带兵收复;晋王则去了最穷的西疆,安抚百姓。四十年来,他们守着大明的疆土,也守着她这个“女帝皇妹”,从未有过半分异心。如今他们都已年过花甲,鬓角的霜白,便是他们为大明付出的最好证明。
“皇兄们快起身,”文熙女帝声音柔和了许多,“你们年岁已高,不必行此大礼。今日是朕的寿辰,更是咱们兄妹团聚的日子,不必拘于君臣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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