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的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接到通知时，姜辰正在办公室听着董阳汇报项目进展。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扫了一眼屏幕，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先等等。”他打断了董阳的陈述，抬手做了个示意。
董阳闻言一顿，随即迅速将资料整理好，向他点了点头，轻声退出了房间。
直到门轻轻带上，姜辰才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您好，是姜辰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语气沉稳而公事公办，“我是苏市刑侦支队的林青警官，这里是关于您之前申请协查的DNA样本比对，结果出来了。”
姜辰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视线落在玻璃倒影中自己有些发白的脸，“林警官，你说吧。”
“比对结果为高度匹配，亲缘系数在母女范畴内，确认存在直系血亲关系。”
一瞬间，空气像是静止了。
姜辰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嗓子发涩，声音低哑，“……确定？”
“我们已做两轮交叉比对，比对机构是公安部直属法检实验室。”对方回答，“结果一致，无误。”
姜辰闭了闭眼，唇线绷得死紧。
他早有预感，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直接、这样冷冰冰的一纸结论。那具身份不明、陈年未结的无名女尸，竟是姜可心的亲生母亲。
“收到。”他低声说，“请问林警官，后续我们该怎么做？”
“案子还在侦查阶段，尸体暂时无法移交家属安葬。请您耐心等待，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最新进展。”
“好的，谢谢林警官。”
挂断电话后，手机在掌心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整段过去。
他没立刻回到桌前，而是站在那里很久，仿佛在重新整理整个世界的脉络。
外头董阳轻轻敲了敲门，隔着木门问：“姜总，要继续吗？”
他淡淡道：“再等一下。”
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不能告诉她，至少现在不能。
***
苏市军区。
宋怀章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座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他随手关上门，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神情立刻变得严肃。拿起听筒，声音沉稳，“我是宋怀章，请讲。”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而低沉的声音，“首长，苏市那边的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有人匹配上了。”
来电的是吴启，军方情报人员，目前伪装成私人调查员，正秘密调查1985年的陈年旧案。
宋怀章眉头紧锁，呼吸略显凝重，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听筒，语气压抑又带着几分期待，“阿启，是不是已经确定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更加凝重：“是的，我通过军方内部数据库调取了您的DNA档案，和那个匹配样本进行了比对，结果显示，存在二级亲缘关系。”
宋怀章闭上眼睛，心中百感交集，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沉默片刻后，他终于低声说道：“这意味着……那个匹配的孩子，就是微微。”
电话那头轻声道：“是的，首长。”
“谁提供的DNA？”
“这个人，首长您也认识。”吴启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辰光机电的董事长，姜辰。”
“居然是他。”宋怀章没想到，居然还是熟人。
宋怀章闭目沉思，往昔的碎片一一浮现，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谢谢你，阿启。”
“首长，念衡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让他就这样白白死去。我发誓，一定会找到真相。”
电话那头，吴启语气坚定，情绪中带着一丝沉重。
二人结识于大学时代。那时他们曾有一次出行，偶然路过一条偏僻小巷，恰逢一场激烈的打架斗殴。就在吴启面临一把刀锋直指心脏的危急时刻，宋念衡毫不犹豫地用手臂挡了下来，手臂被划出一道十几厘米深可见骨的伤口。若不是他当时的果断和勇敢，吴启早已命丧当场。
正是这段生死之交，铸就了他们深厚的友谊，也成了吴启誓死追查真相的根本原因。
只是当年，宋念衡和顾清韵先后离世后，敌特势力随即进入静默期，所有线索几乎戛然而止，案件也被迫陷入封存。
吴启没有放弃，他在暗中持续追踪，秘密搜集蛛丝马迹，哪怕步履维艰，也从未松懈。
这些年，多少个不眠之夜，他一次次梳理零散信息，反复比对线索，只为寻找突破口。如今，随着最新的DNA比对结果，他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
刚从基地回到家的姜蕴宁，被姜妈妈硬性安排请假休息两天。
表面上，她认真答应，仿佛真的打算在房间静养。可实际上，吃完早餐回房间的她悄悄打开电脑，开始埋头翻查各类资料。
因为上个月机要系统被入侵，而且防火墙被入侵者升级加固，导致机要系统后台监控室、网信办、国安技术部、军方战略支援部这些技术部门的人员天天被加训，过了一个多月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昨天才好不容易歇了口气。
今天一上班，值班的技术人员刚泡上一杯咖啡，闻着香气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监控室里的红灯又开始猛闪。
“嗷——又来！”
技术人员立马扑到控制台前，指尖飞快敲击着键盘，眉头紧锁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不停跳动。
结果，同上一次，一模一样。
无论怎么努力追踪，对方的IP地址变化得极其频繁，完全无法锁定。
每一次尝试都像抓空气一样徒劳，根本找不到任何有效线索。
这次没等入侵者到达核心，机要系统负责人神色凝重，直接联系了上级安全部门，紧急调动了外援力量。
几分钟内，加训之后临时组成的网络安全专家团队抵达，迅速接管了防御指挥。
上次的亏吃一次就够了。
这次反应这么迅速，没道理还让对方跑了。
姜蕴宁不知道她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工作量，熟门熟路的她破解完了之后，迅速抹除痕迹，然后开始查询宋念衡和顾清韵的资料。
宋念衡资料页面。
配偶一栏赫然写着——顾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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