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厅,你看!”
就在此时, 杜司安突然惊恐地指着人群后方,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祁同伟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更多的人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中有的举着 “还我公道” 的牌子,有的手里拿着铁棍、木棍,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狂热。
显然,这些都是白江波和徐江早就安排好的人,他们的出现,让局势变得更加危急。
加上之前已经聚集的建工集团职工和围观群众,此刻对方已经聚集了差不多三千多人。
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攀升。
搞不好,就会演化成为波及整个京海的群体性事件。
完全有这种可能。
因为这个年代,京海市区里,对于生活不满的人群实在是太多了。
光这几年改制下岗的职工就有多少?
这些人从工人老大哥一下子失去了铁饭碗,跌落到社会底层,
这种落差换谁,
都不会好受的,他们急需一个出气的口子!
而白江波和徐江挑起的这个事断,
就恰好提供了这么一个出气口。
此时,现场的两百多名武警和一百多名民警,在这如汹涌潮水般的人群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无情的波涛吞没。
祁同伟望着这混乱失控的场面,心中充满了焦虑,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境,这场战斗,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和残酷,
对方的狡诈与阴险,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刷新了他的认知。
而此时的临江省委大楼,另外一场更高端的“围猎”也正在上演。
省委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十一名省委常委坐在长桌两侧,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会议是由省委副书记、省长毛岳明和政法委书记陈康牵头提议的,理由是“祁同伟主导的扫黑行动影响临江经济发展”。
会议室的实木门紧闭着,却挡不住室内凝滞到近乎凝固的空气。
十一名常委分坐长桌两侧,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像座小山,青色的烟雾在水晶吊灯下盘旋,把每个人的脸都罩上一层模糊的阴翳。
坐在主位的祁长胜指尖捏着钢笔,笔帽上的镀金纹路被摩挲得发亮,目光扫过桌前的人,却没在任何人脸上找到轻松,
这场由毛岳明、陈康联名提议的临时常委会,从一开始就不是 “讨论”,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权力围剿。
“人到齐了,就开说吧。”
祁长胜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打破了沉默。
话音刚落,坐在他左手边的毛岳明就迫不及待地直起身,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急促得像在催命:
“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因为咱们临江的改革发展大局,快要被一场没头没脑的扫黑行动搅乱了!”
他顿了顿,抓起桌上的《临江省年度纳税报表》,“啪” 地拍在桌上:
“建工集团去年纳税三个亿,占咱们省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
上万人靠这家企业吃饭,从工地的农民工到集团的技术员,哪个不是指着这份工作养家?
可现在呢?祁同伟同志一声令下,把陈泰董事长、还有集团的核心高管抓了个遍,账户也冻了,工地全停了!
农民工拿不到工资,技术员被迫待业,昨天已经有人堵在省厅门口要说法,
再这么闹下去,咱们临江的就业稳定、税收增长,全得泡汤!
还要不要继续改革,继续发展?”
毛岳明的话刚落,陈康就立刻接话,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推到桌子中间,文件边缘被他捏得发皱:
“毛省长说的是实情。我让政法委的同志复核了祁同伟提交的‘罪证’,除了黄兴发的口供,
剩下的要么是模糊的银行流水,要么是没盖章的证人笔录,连一份经得起推敲的物证都没有!”
他抬眼扫过众人,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蔑:
“更离谱的是,有人反映,祁同伟的女朋友梁露,之前在商场和建工集团的人起过冲突。
据说只是对方轻轻不小心碰了一下这位女同志,这位女同志就发起了大小姐脾气,
让咱们年轻的祁厅长一定要整死建工集团。
你们说,他这次大张旗鼓抓陈泰、刘志远,到底是扫黑,还是借着公权泄私愤?”
“我反对!” 坐在右侧的省委组织部长项远明突然拍了桌,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陈书记这话太不负责任!
祁同伟是政阁纪委亲自推荐到临江的干部,考察期三个月,组织部的同志调查了他的所有档案,
询问了所有有关领导和干部,没一个人说他人品有问题!
而且这次专案组查出来的证据,我看过,陈泰犯罪团伙打着民营企业的旗号,实际上则是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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