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坞外雪连天,铁甲无声卧冷烟。
忽有惊鸿穿紫电,杀机暗伏不知年。
玄冰坞的金属穹顶覆着半尺厚的冰霜,阳光折射在冰棱上,碎成千万点金红交辉的光屑。风裹着雪粒抽打在坞壁上,发出的嘶吼,像是无数冤魂在冰层下哭号。坞内的供暖系统发出的运转声,暖气管上凝结的白霜却丝毫不见消融,反而在金属表面蔓延出蛛网般的冰纹。
沈青枫搓了搓冻得发红的鼻尖,呼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凝成了细碎的冰晶。他身上那件灰黑色的防寒服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里面拼接的暗红色内衬,那是用蚀骨者的皮质纤维混纺的特殊材料,据说能抵御零下五十度的严寒。他的短发上沾着雪沫,眉骨处一道浅疤在冷光下泛着淡白,那是上次在月球基地被碎片划伤的痕迹。
哥,你的手又冻裂了。沈月痕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裹着件银灰色的蓬松羽绒服,像只受惊的小兽缩在角落,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的及腰长发用根蓝布条松松束着,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嘴唇干裂得泛起白皮。她伸出细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握住沈青枫布满裂口的手掌,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
沈青枫反手握住妹妹的手,掌心传来的灼痛感让他心头一紧。他记得苏云瑶给的药方:当归三钱,桂枝二钱,白芍三钱,细辛一钱,通草一钱,甘草二钱,大枣五枚,加水煎服,每日一剂,专治源能反噬引起的虚火灼体。可现在别说药材,连口干净的水都难寻。
没事,老毛病了。沈青枫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左犬齿缺了个小角,那是小时候为了抢半块压缩饼干被野狗咬伤的。他抽出别在腰后的军刀,刀鞘是用某种巨兽的肋骨打磨的,泛着温润的象牙白。你看,这刀昨天刚磨过,砍蚀骨者跟切豆腐似的。
军刀出鞘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映得沈月痕瞳孔骤缩。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像风中的落叶般颤抖,咳出的血沫溅在银灰色的羽绒服上,像绽开了几朵妖艳的红梅。
月痕!沈青枫急忙将妹妹搂进怀里,她的体温烫得吓人,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记得苏云瑶说过,当源能反噬到咳血的程度,就必须用凝神散压制,那药方里有一味冰魄花,只生长在玄冰坞的极寒地带。
哥...别管我...沈月痕抓着他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去找...冰魄花...
沈青枫正想说话,突然听到坞外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有人踩着碎冰在靠近。江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东边发现不明生物,速度很快!
江清此刻正趴在玄冰坞的了望塔上,她穿着件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外面套着件白色的伪装披风,风把她的及肩短发吹得凌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她手里的机械弓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箭矢上的倒钩闪着幽蓝的光——那是用蚀骨者的利爪打磨的。
看清是什么了吗?沈青枫把沈月痕交给苏云瑶,抓起墙角的钢管,那钢管被他磨得锃亮,一端焊着块三角形的钢板,挥舞起来带着呼啸的风声。
看不清,速度太快了!江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一群狼,但比狼大得多!
孤城的大嗓门突然响起:管它是什么,来一个干一个!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最显眼的是左胸那道月牙形的伤口,那是被二阶蚀骨者的尾刺划开的。他手里提着根碗口粗的铁链,链端拴着块磨尖的钢筋混凝土块,每走一步都发出的巨响。
烟笼蜷缩在角落,银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他穿着件白色的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巴。它们...在害怕什么?男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
青箬突然指着坞门的方向,他那件用塑料布和破麻袋拼凑的外套上还沾着雪粒: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雪幕,紧接着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像是无数金属摩擦在一起,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坞外的积雪突然剧烈地翻动起来,露出底下暗黑色的冻土。
雷牙兽苏云瑶的声音带着惊惶,她抱着沈月痕后退几步,白色的大褂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古籍上说这种生物能操控雷电,最喜欢捕食源能者!
苏云瑶今天梳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用根银色的簪子固定着,簪头刻着朵梅花。她的金丝眼镜后面,那双总是带着冷静的眼睛此刻写满了焦虑,白大褂的袖口沾着几点褐色的药渍——那是昨天给朱门处理伤口时蹭上的。
朱门靠在墙边,左臂打着厚厚的绷带,绷带渗出暗红色的血渍。他穿着件深蓝色的工装裤,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狰狞的疤痕。他正用右手摆弄着几块金属碎片,那些碎片在他掌心微微颤动,发出的轻响。它们在靠近,大约...五十米。男孩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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