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染断墙,寒鸦绕树噪昏黄。
忽闻古道传刁斗,惊起沙飞乱剑光。
源能监狱外的荒原上,风卷着铁锈色的沙砾抽打在众人身上。沈青枫捂着渗血的腹部,月痕的头靠在他肩头,发梢沾着的草屑蹭得他脖颈发痒。江清的机械弓斜背在身后,弓弦上还缠着未烧尽的火绒,发出的轻响。孤城蹲在一块焦黑的岩石上,指尖的电光噼啪作响,正给烟笼检查被数据流灼伤的太阳穴。
这鬼地方连只活物都没有。朱门踢飞脚边的蚀骨者残骸,金属义眼在暮色里闪着红光,我的金属感知范围里,只有西边三里外有个能量源,像座废弃的信号塔。他突然指着沈青枫的伤口,你血快流光了还硬撑,等会儿真成烈士了。
沈青枫扯掉江清刚缠好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机械臂贯穿的窟窿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那是寒山博士神经毒素的残留。这点伤算屁。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春眠老头给的金疮药,药粉里混着晒干的蒲公英和艾叶,小时候被野狗咬伤,比这深多了。
月痕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哥,你别骗我。少女脖颈处的黑色纹路虽已消退,脸色却白得像宣纸,寒山的毒素会顺着血液爬,我在被控制时感觉到了,像无数小虫子在啃骨头。她突然解开发绳,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散开,露出耳后一块淡青色的胎记——那是沈家长女的标记,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说这像块青玉佩。
沈青枫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想起妹妹八岁那年,也是这样披着头发,举着块捡来的碎镜片,说要当他的新娘。那时穹顶城还没被蚀骨者围困,他们住的铁皮屋里,总飘着妈妈熬药的甘草香。
矫情。孤城突然站起来,身上的电光炸出一串火花,老子当年被三阶蚀骨者咬掉半条腿,还不是照样砍翻了那畜生?他扔给沈青枫个陶瓶,里面的液体泛着琥珀色,这是江雪配的解毒剂,用了就别想再耍帅。
江清突然搭弓上箭,箭头直指西方:有东西过来了。她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速度很快,不是蚀骨者。
风沙里渐渐显出个模糊的身影,骑着匹浑身裹着鳞片的异兽,蹄子踏在地上发出钟鸣般的响声。来人穿件月白色的长袍,袖口绣着银色的云纹,腰间悬着柄古朴的长剑,剑穗是用极细的银丝编成的。最惹眼的是他的头发,一半漆黑如墨,一半雪白似霜,在残阳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这打扮,是哪个朝代穿越来的?朱门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未知源能波动,等级...无法判定!
来人在十步外勒住缰绳,异兽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暮色里凝成冰晶。他摘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饮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浸湿了锁骨处的月牙形胎记。沈青枫?他的声音像玉石相击,清越中带着几分沙哑,果然和你爹一个德性,浑身是伤还硬撑。
沈青枫握紧钢管,伤口的疼痛突然加剧:你认识我爹?
白衣人轻笑一声,笑声里混着风沙的呼啸:何止认识。当年你爹抢了我未婚妻,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好,自己先炸成了星尘。他翻身下马,长袍下摆扫过地面,卷起的沙砾竟在空中结成了冰粒,我叫玄冰,从寒山博士的实验日志里找过来的。
烟笼突然尖叫一声,银色瞳孔里数据流疯狂闪烁:是他!日志里提到的不死者!他被寒山注射了噬星族基因,却没被寄生,反而获得了永生!男孩指尖弹出的银丝突然绷直,他身上有和月痕姐姐一样的黑色纹路,只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了!
玄冰突然拔剑,剑光如月华倾泻,却在离沈青枫咽喉三寸处停住。小家伙懂的不少。他的剑刃上凝结着细碎的冰花,但你说错了,我不是不死者,是时间的囚徒。他突然收剑回鞘,剑穗上的银丝无风自动,寒山那老东西留了后手,他把噬星族的母巢坐标藏在了月痕的基因序列里,只有用我的血才能激活。
月痕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在掌心凝成黑色的冰晶。哥,我冷。她的牙齿开始打颤,身体蜷缩成一团,好像有冰碴子在血管里跑。
江清的箭矢突然破空而出,带着赤红火苗射向玄冰面门,却在中途被一层透明的冰盾挡住。你对她做了什么?机械弓少女的弓弦震颤不止,箭囊里的火箭矢发出的轻响。
玄冰摊开手掌,掌心浮着块鸽子蛋大小的冰晶,里面裹着只蜷缩的银色虫子:这是噬星族的冰核虫,寒山在月痕体内种下的。每过一个时辰,它就会啃食她一寸神经,直到把她的意识啃成空壳。他将冰晶抛向沈青枫,想要解药,就跟我去寒山的秘密实验室。
孤城突然爆发电光,一拳砸向玄冰面门,却被对方轻飘飘地避开。少耍花样!壮汉的拳头在地上砸出个焦黑的坑,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寒山一伙的!
玄冰的白发突然无风扬起,周围的温度骤降,地上的血迹瞬间冻结:信不信由你。他指了指月痕脖颈处重新蔓延的黑色纹路,她还有三个时辰。实验室在无回谷,那里的磁场会屏蔽所有源能,你们的系统和异能都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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