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道秘力,乃是日月轮转,昼夜交替、星斗移位、寒暑更迭、万灵兴衰产生的一种规则之力。
故而,此种秘力,非吐纳采补可得,亦非以蛮力炼化能获。
需以心为卦爻,参天象、推大势,顺势而为,悟天机流转之妙,以空灵之心应天地节律,方可得卦爻之力。
入陨仙渊后,王举多次卜卦,往昔积累的卜道秘力已经见底。
他再想起卦,就得花时间重新蓄积卜道秘力了。
后面几日,王举都待在洞府,没有外出。
他盘坐洞府深处,十指虚按卦盘,闭目凝神,周身气息渐与天地同频。
“日出为离,月落为坎...…”
他口中轻诵卦诀,指尖随日月轮转而动。洞府石壁上,晨光斜照的光斑缓缓移动,在虚象卦盘上投下道道光痕,恰合六十四卦方位。
“斗转星移,四时更易...…”
入夜后,他移步洞外。
陨仙渊上空,血色云雾间偶现星辰。
王举仰观天象,见紫微移位,北斗倒悬,皆化作心头卦象。夜露沾衣而不觉,直至东方既白。
“万物兴衰,皆可为卦...…”
第三日,他静观洞外一株枯荣草。
见其新叶舒展,老叶凋零,枯荣交替间暗合阴阳消长之理。
王举若有所思,掌心爻纹自行重组,竟凝成一幅“地天泰”卦。
三日不眠不休,王举眸中渐现卦芒。
一缕缕玄奥的卜道秘力重新汇聚,如溪流归海,汇入他的虚象卦盘。
这些秘力非灵气可比,缥缈如烟却重若千钧,每一丝都承载着天地至理。
卦盘微微发亮,这点卦力,堪称稀薄,若是推算难度太大,可能用不了两三次。
但在陨仙渊中,能得此些许卜道秘力,已属难得。
王举意念微动,起卦推算。
他算的是东棂圣子的方位。
自己身上已无缘法,在陨仙渊乱闯,就如无头苍蝇一般,得不到机缘是小,弄不好还会遇到灾劫。
故而,他打算跟随圣子脚步。
就是杀不了此人,劫胡抢些机缘也是可以的。
掌纹变化,卦力流转间,显出一道卦象。
“风天小畜……”
“六四爻纹为水象,当在江河之畔。”
……
王举没有细推下去,东棂圣子,毕竟是天骄,这种人物,都有大气运傍身,再准确的位置,是算不到的。
不过空耗卦力,徒劳而已。
“陨仙渊,江河之畔……”
王举心中默念,思忖间,已经有了大致方位。
在陨仙渊中,有一条远古流淌至今的“葬道河”。
传闻此河,乃是上古仙魔大战时,万千修士血染苍穹,真血汇聚成河,终年不散。
那些陨落大能的执念与道韵,在岁月长河中沉淀,化作一条玄奇诡谲的葬道之水。
“举哥,你要出去嘛?我跟你一起。”
彭稀这些日子,一直待在洞府,待久了,也感到枯燥烦闷。
“不用,你帮不上什么忙。”
“好好待着修行吧,这点定性都无,成不了大器。”
王举训斥了彭稀两句。
想当初,他在爻隐山上,参研卦经,一呆就是三个月,清静一人,只有九幽冥彭为伴。
彭稀才在这洞府待了几天,就有点坐不住了。
何况,这三天,自己还在旁边,两人时常说话。
“唉……这怎么……”
彭稀嘴里嘟囔了两句,但也没敢多说什么。
虽然耐不住寂寞,但也确实知道王举是为他好,毕竟外面,实在太过危险。
何况,他已经得到一份大机缘,也没必要再出去闯荡。
……
王举走出洞府,抬目判断了一下方位,纵身而起,衣袂翻飞间已掠出数里。
沿途景物渐变,枯骨渐稀,取而代之的是暗红色的砂砾。
这些砂砾颗颗晶莹,细看竟是凝结的血珠。
“也不知是何种异兽,血液竟如此厚重凝实。”
远处传来沉闷的水声,不似寻常江河奔流,倒像是某种庞然巨物在深水中翻腾。
“这便是葬道河莫?”
片刻后,王举来到了河畔。
葬道河之水浑浊如铅,却非寻常浊流。
河面时而泛起血色浪花,这并非幻象,而是真血混入河中后,被河兽吞噬,残留下的渣滓。
最玄奇的是河底景象。
透过浑浊水面,隐约可见无数残破断裂兵戈倒插河床,刀剑上仍缠绕着未散的杀伐之气。
河畔怪石嶙峋,石上天然生有血色纹路。
王举进来前,在一篇秘录中看过,说有些位置的怪石会随着河水涨落自行移位,演绎失传的上古战阵。
故而,有很多阵道修士,都会来河畔参悟。
河水拍岸之声,似蕴含着某种韵律,震的人神魂颤抖。
王举立在水边,取一小块金精投入河中。
金精入水竟不下沉,而是在水面急速旋转,片刻后,突然化为齑粉。
王举看着化为齑粉的金精,眼中闪过忌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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