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的指尖在禁制光幕上疾点,玉石与光幕接触的地方泛起阵阵涟漪,像是投入石子的湖面。三长老的冷笑就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别白费力气了,这‘锁魂禁’是我寻蛊门祖师爷设下的,没有信物,你们插翅也难进!”
铁臂的重盾重重砸在地上,震起的尘土呛得人咳嗽:“有本事就过来试试!”他右臂的旧伤在发力时突突直跳,冷汗顺着伤疤蜿蜒而下,在手腕处积成小小的水洼,却依旧死死挡在贺砚身前,像一尊纹丝不动的铁塔。
蝶舞的金丝蛊已绷成一张密网,蛛丝上泛着淡金色的光——那是淬了“迷魂草”汁液的信号,只要触碰就会让人产生幻觉。青岩则握紧了背后的长剑,剑穗上的铜铃被他死死按住,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暗处的危险。
“找到了!”贺砚突然低喝一声,玉石在他掌心发烫,表面的纹路与光幕上的凹槽终于完全吻合。他按照“乾、坤、坎、离”的顺序猛点光幕,原本浑然一体的淡蓝光幕突然如碎裂的冰面般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赫然出现,缝隙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巨兽张开的咽喉。
“走!”贺砚一把将蝶舞推进缝隙,青岩紧随其后。铁臂转身时,重盾狠狠撞向最先冲上来的寻蛊门弟子,借着反作用力跃入遗迹。贺砚最后一个闪身进入,转身的瞬间,他看见三长老手中的“镇魂幡”已挥起,幡面上的骷髅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砰——”
禁制在身后闭合,将寻蛊门的喊杀声隔绝在外。但众人还没来得及喘息,一股浓重的腐朽气息便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尘封千年的棺椁。墙壁上镶嵌着的幽绿矿石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布满了爪痕,深可见骨,不知是何种生物留下的。
“脚下!”青岩突然拽住贺砚,他的靴尖离地面的一块石板只差半寸。那块石板比周围的砖块略薄,边缘还留着新鲜的摩擦痕。贺砚俯身一看,石板下隐约露出锋利的金属光泽,显然是翻板陷阱。
铁臂用重盾试探着敲向旁边的地面,“咚”的一声闷响后,通道两侧的石壁突然射出数十支短箭,箭簇在幽光下泛着蓝黑色——淬了剧毒。“他娘的,这地方比外面还凶险!”铁臂用盾面挡住射来的箭,箭簇撞在盾上发出密集的“叮叮”声,有的甚至穿透了盾面的缝隙,擦着他的胳膊飞过。
贺砚盯着石壁上的箭孔,发现它们排列成奇怪的图案,与《蛊经》中记载的“七星煞阵”暗合。“跟着我的脚步!”他踩着幽绿矿石的光芒前进,每一步都落在矿石正下方的砖块上。果然,只要不离开矿石的光晕,石壁就不再发射暗器。
通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尊石像,石像的面容已被风化,只能看出是人身蛇尾的造型。铁臂刚踏入石室,石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无数尖刺从四面八方的石壁中弹出,朝着众人合拢!
“快到石像底下!”贺砚大喊,他注意到石像基座周围的地面没有任何机关痕迹。四人连滚带爬地躲到石像后,尖刺在他们头顶“咔嚓”合拢,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笼,离他们的头皮只有寸许。
“这到底是啥地方……”铁臂喘着气,重盾上又添了几道划痕。他的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伤口在刚才的冲撞中再次撕裂,血浸透了包扎的布条。
蝶舞的金丝蛊顺着石像的缝隙爬上去,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她脸色微变:“上面有东西!”
话音未落,石像头顶的穹顶突然裂开,数十只巴掌大的黑色蛊虫俯冲而下,它们长着透明的翅膀,口器如针般细长,正是贺砚曾在古籍中见过的“噬魂蝇”——专以活人的魂魄为食。
“用火!”贺砚迅速掏出火折子,蝶舞立刻放出带着火星的“焰尾蛊”,青岩将随身携带的火油洒向空中。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熊熊烈焰,噬魂蝇在火中发出凄厉的嘶鸣,翅膀燃烧的焦臭味与腐朽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但更多的噬魂蝇从穹顶的裂缝中涌出,仿佛无穷无尽。贺砚突然注意到石像手中握着的石盘,石盘上刻着与玉石相同的纹路。他掏出玉石按在石盘中央,“咔哒”一声,石盘开始转动,石像的眼睛红光渐灭,穹顶的裂缝竟缓缓闭合了!
噬魂蝇失去了来源,很快被火焰吞噬干净。众人瘫坐在地,刚想喘口气,却听见石室另一侧的暗门传来“吱呀”声,三长老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得意的笑:“贺砚,别以为躲得掉,这遗迹的地图,我可比你熟多了!”
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三长老那张阴鸷的脸,他身后跟着十余名手持法器的弟子,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镇魂铃”,铃声一响,就能干扰蛊虫的行动。“刚才的噬魂蝇味道不错吧?前面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你们呢。”
贺砚握紧玉石,突然发现石盘转动后,石像基座上弹出了四个凹槽,恰好能容纳一人。“进凹槽!”他率先跳进去,铁臂、蝶舞和青岩立刻跟上。凹槽的石壁上突然弹出藤蔓,将四人牢牢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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