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凉风习习,吹过青纱帐,也吹遍了十里八乡。陈孝斌徒手制服那伙凶悍土匪的事迹,如同狂风吹落叶一般,越传越远,越传越神。
有人说他力能扛鼎,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有人说他身形如鬼魅,土匪近不得他身。
而比这更让乡亲们津津乐道的,是陈孝斌那手神奇的推拿术。那日他为受伤的同伴疗伤,手法精妙,效果显着,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回去便添油加醋地传开了。
“孝斌兄弟不仅拳脚厉害,还会治病救人的绝活呢!”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陈孝斌会推拿,能治腰酸背痛腿抽筋,甚至扭挫伤、风寒湿痹都有一手” 的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自此,陈孝斌家的小院便热闹起来。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影在院外徘徊。日上三竿,院子里更是挤满了人,男女老幼,络绎不绝。
有抱着哭闹不止孩童的妇人,有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者,还有些是在田间劳作不慎扭伤了腰的壮汉。
“孝斌啊,你快给婶看看,这胳膊肘疼了好些日子了,提桶水都费劲。” 一位皮肤黝黑的大婶,手里挎着个篮子,篮子里是几个还带着泥土芬芳的红薯,一脸期盼地看着陈孝斌。
陈孝斌刚送走一位颈肩不适的大爷,额上微微见汗。
大婶笑着递过篮子。
陈孝斌推辞道:“婶,您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啥?快坐,我给您看看。”
他让大婶坐下,仔细询问了情况,然后伸出手,在她肘部周围轻轻按压、揉捏、推拿。他的手指沉稳有力,力道恰到好处。
起初大婶还龇牙咧嘴,片刻后,便舒服地叹了口气:“哎哟,孝斌,你这手真神!不那么疼了!”
“好了就好,” 陈孝斌收手,“这几天别太用力,注意休息。”
乡里乡亲的,陈孝斌分文不取。大家过意不去,便自发地带来各种东西。
今天李家送一篮刚摘的青菜,明天王家提一只自家养的老母鸡,张家嫂子纳了几双厚实的布鞋,赵家大叔扛来一袋新碾的小米…… 鸡鸭鱼鹅、土布衣衫、时令瓜果、五谷杂粮,几乎堆满了陈孝斌家的小屋角落。
陈孝斌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心中却是暖意融融。他知道,这是乡亲们淳朴的谢意。
然而,有人羡慕有人妒。
村西头的张大脸、邹三炮和韩猴子,是和陈孝斌从小玩到大的同乡。
这三人游手好闲,眼高手低,见陈孝斌如今声名鹊起,受人尊敬,家里还时常有人送这送那,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心中的嫉妒之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妈的,陈孝斌这小子,以前跟咱们还差不多,凭什么他现在这么风光?”
夕阳下,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张大脸吧嗒着旱烟,脸上满是不忿。他三角眼斜睨着陈孝斌家的方向,语气酸溜溜的。
邹三炮,身材矮胖,性子暴躁,他狠狠啐了一口:“就是!不就是打跑了几个毛贼吗?运气好罢了!还真把自己当英雄了?整天家里跟赶集似的,收受那么多东西,看着就来气!”
韩猴子瘦得像根麻杆,心眼最多,他眼珠一转,阴恻恻地说:“哼,运气好?我看是走了狗屎运!咱们哥仨,哪点比他差?凭什么他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张大脸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那你说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得意?”
韩猴子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咱们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这村里,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咋教训?他拳脚那么厉害……” 邹三炮有些忌惮。
“笨!” 韩猴子拍了他一下,“明着来咱们肯定不行!得暗地里来!”
“他不是隔三差五要去镇上赶集买些东西,或者帮人带东西吗?回来必经村东头那片芦苇荡,那里晚上黑灯瞎火的,正好动手!”
“动手?打他?” 张大脸问。
“打不过他!” 孙猴子白了他一眼,“咱们扮水鬼!吓吓他!那芦苇荡边的水渠,以前不就淹死过小孩吗?”
“咱们把脸抹黑,披头散发,再把草席子裹身上,夜里看着跟鬼一样!保管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以后再也不敢那么神气!”
邹三炮一听,来了精神:“对!就这么办!吓破他的胆!让他以后见了咱们都得绕道走!”
张大脸也觉得这主意不错,阴笑道:“好!就这么定了!今晚就动手!”
三人一拍即合,各自散去准备。
是夜,月黑风高。
陈孝斌在镇上帮几位老人买了些药和日用品,耽搁到天色完全黑透才往回走。
夜风吹过,带着水汽的凉意,村东头的芦苇荡在夜色中像一片黑色的魅影,随风摇曳,发出 “沙沙” 的声响,更添了几分诡异。
小路两旁,芦苇高过人头,影影绰绰。偶尔有几声虫鸣,更显得四周寂静。
陈孝斌脚步稳健,他艺高人胆大,倒也不觉得害怕。只是今晚,他总觉得有些异样,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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