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之围已解,此地后续事宜,便有劳李大人与张道友善后了。” 他语气平和,仿佛方才一言退敌只是寻常。
李文渊与张长风这才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连忙躬身应下。
张长风更是感激道:“多谢江…江前辈解围,若非前辈及时归来,青州危矣,风雷观道统恐绝于此地。”
他言语间带着后怕与无比的庆幸。
江锦辞听着张长风再次改回去的称呼叹息一声,也懒得再去纠正了。
简单寒暄几句,便随他们一同返回风雷观。
观内,张长风得益于先前江锦辞所赐的山君心血,不仅沉疴尽去,修为更是精进不少,已然恢复全盛状态。
江锦辞在观中静修一日,梳理这段时间自身所得,也让外界风云稍作酝酿。
翌日,朝阳初升。
江锦辞于风雷观广场唤来小蛟龙,在张长风、李文渊以及所有风雷观弟子无比崇敬的目光中,驭龙直上九霄,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皇城方向破空而去!
皇城,天坛。
此刻,正是伪帝睿亲王登基大典的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祭告天地,受玺承命!
祭坛高筑,旌旗招展。
睿亲王身着繁复的十二章纹衮服,神情肃穆中难掩一丝志得意满,正欲从礼官手中接过那象征“受命于天”的传国玉玺。
文武百官依品阶肃立台下,虽大多面露恭顺,眼底却藏着各异的神色,或惶恐,或麻木,或不甘。
就在睿亲王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玉玺的刹那——
“昂——!”
一声震彻九霄的龙吟自天边传来,由远及近,瞬间盖过了所有礼乐与喧嚣!一股浩瀚无边的威压随之降临,笼罩了整个天坛广场!
众人骇然抬头,只见云层破开,一条鳞甲灿然的金色蛟龙驭风而至,龙首之上,一道青衫身影负手而立,衣袂飘然,宛如天神下凡!
正是江锦辞!
他并未登上祭坛,甚至未曾落地,飞离蛟首,就这么悬浮于半空之中,受万民仰望,目光平静地俯瞰着下方脸色骤变的睿亲王与噤若寒蝉的百官。
“睿王。”
江锦辞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乃至整个皇城百姓的耳中,如同天宪。
“你弑君篡位,勾结妖邪,祸乱苍生,有何面目在此妄称天命?”
他不给睿亲王反驳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传遍四海八荒:
“今日,吾便告知尔等!天命已改,不在尔身!世间从此,再无‘天子’!”(指天道,而非天界)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几乎在这宣告落下的瞬间,异象陡生!
只见从四海八荒,九州六合,无数地方——从西北刚刚复苏的旱地,到南方重建家园的沃野,从青州城头,到边陲村落。
无穷无尽的香火愿力化作纯净的信仰、功德金光如同受到了最终的召唤,化作亿万缕肉眼可见的金色霞光,冲破地域的阻隔,朝着皇城上空、朝着江锦辞的身影奔涌而来!
这些代表着此界人族最为本源的信力与期盼,如百川归海,在江锦辞身后疯狂汇聚、交织、凝聚!
眨眼之间,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大虚影赫然显现!
那虚影面容模糊,却带着与江锦辞同源的威严与慈悲,其身姿巍峨,仿佛撑擎天柱,定鼎地维!
无论是近在皇城脚下的百官万民,还是远在万里之外的边塞渔民,无论距离皇城多远。
此刻,所有生灵的脑海中,都清晰地“看”到了这道屹立于天地之间的巨大法相!
它并非实体,却比任何山岳更为厚重;它没有散发威压,却让众生灵魂为之战栗与臣服!这是人道意志的显化,是人族气运的图腾!
祭坛下的百官一片骇然,皇城内的百姓在最初的惊愕后,许多人已不由自主地朝着法相的方向跪拜下去。
“人皇之位,直通天道!有德者居之,有力者担之!非是一家一姓之私器,更非匍匐于天界之下乞怜所得!”
江锦辞的声音带着重塑乾坤的决断,与他身后的巍峨法相共鸣,响彻在每一个目睹法相的生灵心间,“旧朝已矣,新朝当立。其号为——‘宸’!”
“宸”字一出,江锦辞身上盘绕的龙魂似有所感,发出迎合的长吟,天空中隐有紫气东来之势!他身后的巨大法相也似乎更加凝实了一分。
“吾为宸皇,并非世袭,乃万灵推举,天道亲鉴!吾在此立誓,待阴阳重塑,轮回再建,人间自成乐土之日,吾便化身为序,融于法则,自此,吾所立之道即为万世行路,吾所见之景即为永世晴空!”
“荒谬!妖言惑众!”
祭坛上的睿亲王也被那顶天立地的法相所震慑,心神几乎失守,但他仍强撑着举起手中那方刚刚拿到,尚未捂热的传国玉玺,色厉内荏地嘶吼道。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朕乃天子,你弄此妖象,也敢妄称人皇?玉玺在此,天命在朕!”
他看着空中悬浮的江锦辞与那令人心悸的法相,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将玉玺高高擎起,向天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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