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破晓,镇国公岳老将军便身着朝服,奉诏匆匆入宫。
御书房的门虚掩着,内里烛火未熄,萧煜早已端坐案前等候。
“臣,参见陛下!” 岳老将军躬身行礼,刚直的身影在晨光中透着几分肃穆。
“岳卿免礼,赐座。”
萧煜抬手,目光示意他在一旁的锦凳落座,随即开口,将昨日在京郊庄子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从那绿油油的奇异藤蔓,到挖掘时的惊人发现,再到马铃薯、番薯的高产数据与江锦辞所述的推广前景,一字一句,详尽无遗。
起初,岳老将军还神色平静地听着,可当听到 “马铃薯亩产八百斤,番薯亩产一千二百斤” 时。
这位久经沙场、见惯风浪的老将军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陛下,您说什么?这…… 这是真的?江南最肥的水田,稻谷亩产也不过三百斤,这两种作物竟能有如此产量?”
“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尝过用它们烹制的菜肴,岂会有假?”
萧煜颔首,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欣喜,“所以朕今日召你前来,是需老将军配合。日后江锦辞若问起 ‘黄老’身份,你便说那是你在户部任职的故交,切不可泄露朕的身份。”
岳老将军心中一凛,瞬间明白帝王的深意,这是要暗中观察、徐徐图之。
他当即郑重拱手:“老臣明白,定当守口如瓶,绝不露半点破绽!”
辰时三刻,早朝准时开始。太和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萧煜端坐龙椅,目光扫过众臣,缓缓开口,将昨日与江锦辞谈及的漕运专司、边关五年轮戍、赋税改制等新政一一提出。
“陛下,漕运历来由户部统筹、地方协办,设立专司恐会打破旧制,引发混乱啊!”
“边关三年轮戍已是祖制,改为五年,将士们驻守苦寒之地日久,恐会军心不稳!”
“实物税改为货币税,百姓手中铜钱有限,恐会加重负担!”
各部大臣纷纷反对,各个派系的臣子也随着附和,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这些革新之策直指王朝积弊,力度之大、思路之新,远超众臣预料。
可细想之下,每一条都切中要害,环环相扣,竟让人找不出致命纰漏。
争论许久,一位白发老臣出列,躬身问道:“陛下,此等利国利民的良策,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手?还请陛下引荐,让臣等也能聆听教诲。”
此言一出,众臣纷纷附和,目光齐刷刷投向龙椅上的萧煜。
萧煜却但笑不语,只是缓缓道:“时机未到,诸位爱卿只需遵旨推行便是。此事朕自有考量。”
众臣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再多问,只能躬身应道:“臣等遵旨。”
下朝后,萧煜返回御书房,亲自提笔拟旨。
笔墨挥洒间,一道明黄圣旨很快便写就,他命人即刻快马送往京郊庄子。
午后的京郊庄子,阳光正好,庄户们正忙收马铃薯和番薯。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队宫人簇拥着一位公公,手持明黄圣旨,快步朝着庄子走来。
江锦辞闻讯,连忙带着陈小花、明轩和江枣枣出门迎接。
“江解元,咱家奉旨而来,皇上特意吩咐,接旨可免跪拜之礼。”
苏公公笑容可掬地走上前,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和善。
江锦辞躬身致谢:“有劳苏公公,快请入内奉茶。”
“不必了,圣旨宣读完毕,咱家还要回宫复命。”
苏公公摆手,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江氏锦辞,才思敏捷,心怀大晟,献济世良策,献农种,功在社稷。
赐京城四进府邸一座、白银千两、免死金牌一副,以资嘉奖。
念其孝心可嘉,特封其继母陈氏为五品诰命夫人,赐凤冠霞帔一套、锦缎百匹;
封其妹江婉棠为孺人,赐玉如意一对、珠宝一箱;
另
望江氏锦辞再接再厉,为大晟百姓多行善举。
钦此——
“谢皇上隆恩!”
江锦辞躬身颔首,双手稳稳接过苏公公递来的明黄圣旨。
接旨的间隙,左手悄然从袖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放在了苏公公手上,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随意拂过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些许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苏公公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意,不着痕迹地用宽大的宫袖一挡,将荷包收入袖中,入手便知分量不轻。
他凑近江锦辞,低声道:江解元太客气了。时辰不早,咱家就不多叨扰了,这就回宫复命。
说罢,苏公公又对着陈小花、明轩和江枣枣略一颔首,便带着宫人转身离去。
江锦辞亲自送至庄子大门外,看着马车扬尘远去,才转身折返院中。
刚踏进院门,便听见一阵压抑的哽咽声。
陈小花正捧着那套诰命服制站在廊下,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衣料上精致的凤凰绣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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