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南愣了一下,停下脚步。
陆砚池抓着她的手,紧了紧,看着她,眼神示意她放心。
随后,两个人径直进了屋里。
“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在白今语面前合上。
门外是白今语惨白的面容和周围家属们探究的视线,门内,是孟昭南和陆砚池之间骤然降到冰点的空气。
孟昭南松开挽着陆砚池胳膊的手,那股子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亲昵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双臂环抱在胸前,把头扭向一边,留给陆砚池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陆砚池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无措。
他看着孟昭南那紧绷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走过去,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昭南……”
孟昭南像是没听见,屁股一挪,往沙发的另一头坐了坐。
陆砚池跟着挪了过去。
她再挪。
他又跟。
眼看着孟昭南就要被挤得从沙发扶手上掉下去了,陆砚池终于伸出长臂,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听我解释。”
“解释?”孟昭南终于扭过头来,一双清亮的眼睛里燃着两簇小火苗,“好啊,你解释。陆大营长,你可真威风啊!外面有红颜知己哭着喊着非你不嫁,家里还有亲妈给你撑腰,点名道姓要她当儿媳妇。你给我解释解释,我算什么?组织上给你硬塞过来的包袱吗?”
她的话又快又准地扎向陆砚池。
陆砚池被她堵得胸口发闷,他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跟人吵架,尤其是跟女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那是哪样?”孟昭南不依不饶,她今天就是要撬开他这张嘴,“不熟?不熟人家能把哪年哪月你在雪地里背了她二十里山路记得一清二楚?不熟你妈,能直接下旨让她来找你?陆砚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
“我跟她,真的不熟。”陆砚池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抽,笨拙地解释起来,“那年冬天巡逻,确实救过她。她是知青,一个人跑进山里迷了路,遇上暴风雪,差点冻死。换成任何一个群众,我都会救。”
“至于我妈……”他顿了顿,脸色沉了下来,“我觉得她根本做不出这种事,其中肯定有误会。”
孟昭南听着他的解释,心里的火气不但没消,反而烧得更旺了。
她气的不是陆砚池救过白今语,也不是白今语找上门来,她气的是陆砚池他妈的态度,更气的是陆砚池这种什么都自己扛着,就是不跟她说的闷葫芦性子。
他们是夫妻,难道不应该一起面对吗?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故事可真感人啊。”孟昭南扯了扯嘴角,话里带着酸味,“那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是不是特碍眼,耽误你们上演这出感天动地的戏码了?”
“别胡说八道!”陆砚池的声音猛地沉了下去。
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孟昭南这种贬低自己的话。
他看着她那双倔强的眼睛,突然伸出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孟昭南,你看着我。”
他的手掌很烫,带着粗糙的薄茧,磨得孟昭南脸颊有些痒。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就那么瞪着他。
“结婚报告,是我亲手打的。娶你,是我陆砚池自愿的。”他的声音不高,每个字却都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孟昭南的心上。
“我妈那边,我会去解决。我陆砚池的媳妇,户口本上写的是谁,就是谁。别人不管是谁,说什么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他这番话,说得又直又硬,没有半句花言巧语,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孟昭南安心。
她眼里的火苗渐渐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心里委屈,这段时间她憋着一股劲儿,想开荒想种地,想证明自己不是个吃白饭的娇小姐,想让他脸上有光,想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闭嘴。
可到头来,连他妈都看不上自己。
那股子委屈涌上来,孟昭南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她赶紧别过头,吸了吸鼻子,嘴上还硬撑着:“谁稀罕……你少在这里说好听的,明天就把那个白今语接进门,我给你们腾地方……”
话还没说完,陆砚池突然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嘴。
这个吻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和笨拙。
孟昭南的脑子愣住,一下彻底懵了。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推开他的时候,陆砚池已经松开了她。
他看着她被吻得水光潋滟的嘴唇,和那双因为惊愕而瞪得圆圆的眼睛,耳根悄悄地红了。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他用命令的语气,声音却哑得厉害。
孟昭南捂着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屋子里的气氛,从剑拔弩张,瞬间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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