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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徐书彦收敛了些,你亦学聪明了些。
不好太过明目张胆,但总是可以钻空子的嘛。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读了一日或是半日书,你便借口家中铺子田地出了问题,过去处理一下。
云父知你跟着云姨母学了些经商之道,独当一面,打理家产与考取功名并不冲突。
他心中是支持你的,甚至是惭愧的。
妻主去世后,父女俩独自撑起这个家,吃了多少苦头只有自己知道。
云家风光不再,只能依附徐家,从小被捧在手心疼的宝贝女儿渐渐早熟,懂事,不再袒露心事,报喜不报忧。
只不过怕他这副样子再操心,便离你而去罢了。
可他怎么放得下心呢?
至少要亲眼看着你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来才放心。
每日离开前,你会安抚好云父,嘱咐好他别担心。
可这回弄假成真了。
云家在南城的一家铺子经营出了些问题,今年时节又不好,云村的田地收成少,交不上税。
你头疼得紧,两头跑处理,不时还得应付徐涟。
一个月来,每次从徐府匆匆离开,徐书彦也总是见不着你的面,心中担忧,借着探望云父的名义过来问情况。
正巧碰上你收拾整齐,一副临出门的样子,徐书彦拉住你的手,面色严肃问道:“雾青,可是出了什么事?”
有什么,说出来,他可以想办法一起解决。
你不便细说,只是回房将那份回礼给他,便匆匆离开。
少年眼神不舍地站在院子里怔忪半晌,落寞地低头看向手中的木盒。
徐书彦打开一看,是一对漂亮神似两人的瓷娃娃,娃娃一女一男,底下用墨笔写着“云雾青”“徐书彦”,大概是寓意百年好合的意思。
女子的回礼不是玉一类珍稀的东西,而是廉价哄人的瓷娃娃。
瓷娃娃是精致漂亮,却易碎的物件,经不起折腾。
彼时的少年没想到这一层,细细抚摸着瓷娃娃的模样,心中装满了蜜糖。
他无比珍重将木盒抱到云父面前。
云父问了亦是一愣,有些好笑地说:“雾青还是小孩子心性,哪有送未婚夫这个作为回礼的?”
他咳了几声,面露慈爱,拍了拍徐书彦的手以作安慰,“孩子你别嫌弃,等她回来了,我必定说说她,让她再补一个好的给你。”
少年抬起眼,神情含了些羞涩,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抚弄那瓷娃娃的纹路,轻声道:“不必了,伯父,只要是雾青送的,我都喜欢,回礼我很满意。”
“我与雾青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无需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云父心里一向满意这孩子的善解人意,点了点头,“那我便听你的。”
话落,徐书彦轻轻合上木盒,问起了心中积攒已久的担忧,“伯父,雾青近来出门都在忙些什么?可是家中出了事?”
云父摇摇头,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那些事也总瞒着我。”
“不过你放心,雾青心中有数,具体的我虽不清楚,但知道是些关于税收经营的事。”
“我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盼着雾青早日将你娶回家,帮着她分担些。”
徐书彦听了这些,知道云父才是最心疼女儿吃苦却无可奈何的人。
他心中的心疼亦不少,只是若他不主动,你从来不告诉他,不肯与他分担心事。
或许是他如今还不够资格吧。
想到方才你的一脸疲惫,徐书彦原本冷硬的心软了些,认真承诺道:“嗯,伯父放心,将来成了婚,我定然会好好照顾雾青与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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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彦回府后,便想着如何帮你,翻阅了不少书卷典籍,将有用的记下来。
可比表明同舟共济之心先来的,是他犯了嫉妒心而逐渐被搞砸的一切。
男戒说“嫉妒是一种罪恶”。
少年熬了几日熬红了眼,亲笔记下十几页书卷中的经验之学,特意亲自送到云家,顺道见你一面。
他心中亦有些不安,不是滋味,总觉得你态度有些冷淡,因为旁的事便忽略了他。
没成想扑了个空。
听云父说你快回府了,徐书彦不舍得放弃见这一面,专门等在云府巷子前的路口上,还让侍从买了包糖炒栗子。
你同样没歇着,熬了那么长时间,人都快虚了。
祝枝特意来看你,你却虚得倒在她面前,气息微弱,害她急急忙忙找来了大夫,诊完脉说是疲劳导致心脉气血不足。
她当真是被吓得快哭了。
你服完药睡了半日,才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就是两个小苦瓜的脸。
苦瓜姐弟俩直勾勾地盯着你,见你醒来,吓得立刻起身。
祝枝生怕花了眼,掐了掐你的脸得到“啧”一声,又试探了下你鼻尖的呼吸,感觉到温热正常,才放下心。
她夸张地捂着胸口,“雾青这回你可快吓死我了!”
祝意则拘束许多,明明很关心,探过身子想确保你的安好,却只是小心地碰了碰你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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