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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柔和的歌谣与安抚之中,久允礼埋在少女沾着烟火气的怀里,灰扑扑的道袍上一闻便知对方近日吃了些什么。
你比他小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难免贪吃。
若非关系还不到位,他都想时时投喂你了。
放在以往,他定然是要嫌弃的,可现下,竟舍不得睡下,脱离这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久允礼没脸没皮地一边红着耳尖,一边收紧了搂住腰身的手,小幅度蹭了蹭。
你很是忧愁,又困得厉害,听着怀里平缓的呼吸,还以为他睡了,谁知轻微有抽身之意,久允礼便像是察觉到般又抱紧了你。
你转瞬成了他的抱枕。
而抱枕本人早就撑不住了。
在反复犹豫尝试之后,你最终闭上眼再没睁开,缓缓倒在榻边。
……
翌日。
你只觉得有点热,腰上有点沉,睡得有些不舒服。
你想不起昨夜之事,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身处一片纱帐当中,似乎有些熟悉。
接着,你低头一看,猛地吓一跳。
有个人趴在你小腹上,紧紧搂着你的腰不放,似乎睡得很好。
你震惊地半支着身子,两手撑在榻上,对方似乎被你的动作吵到,微微翻身,头一偏,露出一张貌若观音的漂亮脸蛋。
他睡得不雅,却实在抵不住那贵公子的气质,近来气色好些,睡得脸颊微微泛红。
你险些冒了冷汗,又想起昨夜之事,只不过意外而已。
若将其完全当成病患,不分性别,不过是守着他一整夜,半路睡着了。
不会被怪罪吧?
你这么单纯地想着,根本没纠结于世俗礼教中,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几乎等同于肌肤之亲。
若你知晓了,怕是也会觉得迂腐,随后拎着包袱连夜跑路回白云观。
你理不直,气不壮地戳了戳怀里还在睡的少年,硬生生将人折腾醒。
久允礼醒来,便对上你那张表情淡淡的脸,眼神柔和了半分,又想起什么,解释道:“霁清昨夜睡着了,怪我想着太过劳烦你,便自作主张将你留宿。”
他顿了顿,语气小心,“霁清是在怪我么?我以为你我感情如此要好,睡在一张榻上也无妨,不必担心人言可畏。”
“毕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是么?”
你被久允礼的逻辑说糊涂了 。
不是,这对么?
听起来很像做了什么坏事,偷偷摸摸不给外人听。
可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非只在人心而已,自认从没越线做些丧尽天良的事。
下山一趟,不过为了赚点银子回去养家糊口。
见你还没反应过来,眼底尽是茫然,他便知有戏,换上一副幽怨的表情,问道:“难道说小道士你不喜欢我?”
久允礼缓缓直起身,俯身凑近,双手虚揽在你腰间,姿态亲昵,眼眸含着水光,故作伤心地叹息一声,“可我实在喜欢你,霁清……”
为何这会儿又绕到喜不喜欢了?
少年如同一条柔软无骨的白蛇,缠在你身上,诉说着情意。
你被他的话砸懵了。
在你贫瘠的十几年人生里,除了与师兄师姐接触,照顾师弟师妹,便满脑子道法和山林。
对于男欢女爱之事,你实在知之甚少,连久允礼口中说的那种喜欢究竟是基本的礼貌,还是别的什么,你亦看不出。
完了,没有师兄师姐教你,你是真的应付不过来,满脑子浆糊,晕乎乎的。
女子的直觉告诉你,说喜欢也许没什么大不了,可说不喜欢一定会伤感情,有损你好不容易同病患保持的良好关系。
病还未治好前不能惹了这个小祖宗,于是你没有否认那份喜欢。
喜欢那张脸亦是一种喜欢嘛。
可以说,你没见过比久允礼还要漂亮的男子了。
*
久允礼很满意。
计谋已经成了一半。
他借着各种喜欢的幌子,贴近你。
你虽对这种亲昵比较迟钝,他一向能得逞,可亦只限于那个度。
直到那日,你同久家主说起要暂时离开一日。
久允礼的病情已然看着好了许多,久家主心中信你,没有多说什么。
那日是探到师兄的消息了,据说师姐雾鸢回了白云观,却发觉观中无人,连忙下山联系他。
南颂在一世家大族里为一位德高望重的逝者做法事,连续做了七七四十九日没停歇,晕头转向的,故忘了观中你们的死活。
他此次寄信过来,便是要你报个平安,以及老老实实等着师姐处理完那边的事过来。
雾鸢特意赶过来一趟,见你与两个师弟师妹没吃太多苦,便也放心了些,多给了些银子,请你们三个吃了顿酒楼,嘱咐你早日回白云观。
你记在心里,回去只是向久家主提了一句。
没想到至夜里,久允礼便突发恶疾,说是心悸得厉害,脸色苍白。
你得知此事,连衣衫都没穿好,绑了下头发,便匆匆忙忙赶过去。
你进去时,小公子才乱发完一通脾气,将侍从赶了出去,卧房的地上狼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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