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经过反复思量之后,还是直接派人将那个蒋敬抓捕拘禁起来,因为他认为这个蒋敬非常可疑,非常时期必当有非常之策。
蒋敬被软禁的消息,如同在表面平静的湖面下投入一颗巨石,暗流骤然汹涌。支持蒋敬、或与他利益相关的部分头领虽未敢公然质疑武松的决定,但私下里的不满与猜忌,如同疫病般在寨中某些角落悄然蔓延。
聚义厅内,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武松兄弟,蒋敬之事,是否操之过急?”一位素来与蒋敬交好、掌管部分辎重的老成头领斟酌着开口,“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北扩方略亦需钱粮支撑,骤然拿下蒋敬,恐……恐伤及元气,令弟兄们寒心啊。”
宋江坐于主位,沉默不语,目光低垂,仿佛神游物外。吴用轻摇羽扇,眼神在武松与那老成头领之间流转,并未立刻表态。
武松目光如刀,扫过那老成头领,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陈头领,正因北扩事关梁山生死,才更不能容忍内藏毒刺!武库被袭,看守弟兄惨死,证据直指蒋敬及其党羽勾结外敌‘千面狐’。此等行径,与叛寨何异?若放任不管,今日他敢动武库,明日就敢在粮草中下毒,在战场上背后捅刀!届时,寒心的就不是一两人,而是我梁山数千忠心弟兄的尸骨!”
他话语铿锵,掷地有声,将那“叛寨”二字咬得极重。厅内不少头领闻言,皆是凛然,看向那陈头领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
鲁智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响:“武松兄弟说得在理!这等吃里扒外的撮鸟,留他作甚!洒家看,直接砍了干净!”
林冲也冷冷开口:“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内奸不除,我等在外搏杀,如何安心?”
戴宗适时上前,将目前已掌握的部分线索——包括那特殊的狐尾脚印与蒋敬心腹近期异常的资金往来——公之于众。虽非铁证如山,但条条线索交织,指向已十分明确。
那陈头领脸色一阵青白,喏喏不敢再言。
吴用见大势已定,便顺水推舟,对宋江道:“哥哥,武松兄弟所为,虽略显刚猛,然确是为山寨安危计。蒋敬之事,便依武松兄弟之意,严加审讯,务必揪出所有同党,肃清内患。”
宋江这才仿佛回过神来,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便……便依诸位兄弟之意吧。只是……审讯需有实据,勿要……牵连过广。”他这话,已是默许,却也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与无力。
武松抱拳:“哥哥放心,武松晓得分寸。”
至此,聚义厅内再无公开反对之声。武松的权威,在应对内奸的雷霆手段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
然而,就在梁山内部风波稍定之际,夜色当中一骑快马带着来自南方的密信直达戴宗手中。
“武松兄弟,潘娘子,”戴宗神色前所未有的严峻,将一封蜡封密信递给武松,“我们在江南的暗线,冒死传回消息……蔡京、童贯等奸贼,怂恿南巡的太上皇,已向新皇(钦宗)施压,并暗中向金营派出了使者!”
武松展开密信,与潘金莲一同观看,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信中详述了南方朝廷的惊人阴谋:以“联金剿寇”为名,欲承认金国占领河北、山东部分州县的既成事实,并默许甚至引导金兵兵锋转向,主要剿灭梁山、方腊等“心腹之患”。同时,朝廷将下密旨,褫夺宋江、武松等所有头领的“虚衔”(虽然两次招安失败,但是因为内忧外患的原因,朝廷依旧名义上给了头衔,以示安抚),定为“十恶不赦之巨寇”,令各地官府、乃至民间“人人得而诛之”。
“好一个‘联金剿寇’!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武松气得浑身发抖,将密信狠狠拍在桌上,“这班奸臣,为了权力,竟不惜引狼入室,卖国求荣!”
潘金莲亦是心头发冷。她虽知朝廷腐朽,却也没想到竟能无耻至此。这已非单纯的军事围剿,而是要将梁山彻底钉死在“国贼”的耻辱柱上,从法理和道义上彻底绞杀!
“此计甚毒,”潘金莲声音微颤,“若此密旨传出,我梁山不仅面临金兵与朝廷残余的军事压力,更将失去大义名分,甚至可能……失去部分民心。”
戴宗补充道:“更麻烦的是,朝廷使者已出发,不日便将抵达金营。若金人接受此议,我梁山将面临南北夹击之绝境!”
形势急转直下,远比一个“千面狐”更为凶险!
武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厅中踱步,目光锐利如鹰。“密旨内容,尚未公开?”
“尚未,此乃暗线冒死截获的密议内容,正式旨意恐怕还在路上。”
“那就还有时间!”武松猛地停下脚步,“绝不能让此密旨顺利抵达金营,更不能让其公告天下!”
“兄弟之意是……”
“截杀使者,夺取密旨!”武松斩钉截铁,“同时,我们必须抢在朝廷之前,将此事真相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看看,究竟是谁在卖国求荣,是谁在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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