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镐京的钟声却再未如往日般悠扬。
南市的佛影依旧高悬,宛若一尊无情的冷眼旁观者,俯瞰世间血火。
街道两侧,民居早被战火焚毁,黑烟直冲天际。
百姓或是仓皇逃窜,或是跪地呼号“佛主慈悲”,更多的,却已被裹挟进了人流与刀光之中。
姜子牙立于东城楼之上,面容冷峻。
他手中紧握打神鞭,目光死死盯住南市方向。
“弓手上前!”他沉声下令。
霎时,万箭齐举,寒光如林。
城楼之上,风声被弓弦的颤抖所压制。
一名年轻士卒脸色苍白,喉结上下滚动,却仍不由自主地望向街下密密麻麻的民众。
他低声喃喃:“那些……也是百姓啊。”
姜子牙听见了,回首望了他一眼,语声如铁:“今日若不立威,明日大周不复。你若慈心,便是害心!”
士卒咬牙,眼中泪水涌动,却依旧拉紧了弓弦。
三监列阵
另一侧,三监的军马已压至市口。
管叔身披黑甲,骑在骏马上,狞笑着抬起长戟:“今日,便让周公知晓,天下不是他一人可以独断!”
蔡叔、霍叔的使者亦并肩而立,身后军马蹄声震天。
铁甲映照着晨曦的光,仿佛压来的不是军队,而是一片黑色的海。
他们没有立刻冲锋,而是故意在市口停下,让民众的呼喊与跪拜声先冲击城楼,将周公一方的军心进一步蚕食。
果然,弓手队伍里,已有数人眼神动摇,甚至有人放下了弓。
王宫之内,周公旦并未坐在高堂之上,而是披甲亲至前线。
他站在军阵之前,朗声而呼:“百姓可怜,三监可恨!佛影虽惑人心,但大周岂能因此而覆灭?!”
声音如雷,穿透喧嚣。
许多原本惶惧的士卒,神色渐渐坚定。
然而,城楼之上箭已拉满,街口三监铁骑随时会冲锋,南市的佛影愈发耀眼。
三重力量在同一时间积聚到极点。
空气仿佛凝固,镐京在这一刻屏息。
终于,鼓声轰然。
三监的铁骑率先发动,马蹄碾碎石板,冲入市口,黑甲如山压下。
“放箭!”姜子牙高喝。
漫天羽箭如暴雨倾泻,瞬间掩没了街道。惨叫与马嘶声撕裂天际。
鲜血溅在石板上,溅在佛像残破的基座上,也溅在那些仍旧高呼“佛主”的百姓面庞上。
局势瞬息逆转。
三监军势虽强,但在狭窄的市口被箭雨阻拦,顿时混乱。
数十匹战马惊惧嘶鸣,横冲直撞。
而周公的甲士则趁势列阵,长戈如林,硬生生将涌入的骑军撕裂开来。
空气中弥漫的,不只是血腥,还有人心交错的撕裂感。
佛影依旧存在,光芒在血雾中显得格外冷漠。
一些百姓在混乱中倒下,死前的眼神并非仇恨,而是茫然:他们根本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卷入这场杀戮。
混乱中,一阵诵经声忽然响起。
人群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名僧人,他们手持木杖,口诵佛号,光影自他们身后浮现。
那是佛影的延伸,如同在血火中强行笼罩众生的慈悲幻象。
“放下刀剑,万物皆苦,唯佛得度!”
声音极具穿透力,竟使得部分士卒刀枪一顿,眼中闪过迷惘。
姜子牙目光一凛,打神鞭猛然一挥,喝声震天:“妖言惑众!”
霎时,鞭影破空,直劈那几名僧人。
光影轰然碎裂,血肉横飞,惨叫声淹没在鼓声与号角之中。
佛影在天际剧烈震荡,仿佛被激怒,光芒更加炽烈,映得半个镐京通红如血。
——
这一刻,兵戎全面爆发。
三监军、周公军、佛门信众与百姓,全部搅入其中。
镐京已不再是帝都,而是一座随时会崩塌的炼狱。
战鼓与经声交织,刀光与佛影对撞,历史与乱世的分水岭,正在这血色清晨被撕开。
鼓声震彻九天,镐京已被战火点燃。
箭雨横飞,铁蹄践踏,鲜血与尘土交织成一片赤红的迷雾。
街道两侧的楼阁接连坍塌,碎木与瓦片如雨般砸落,将无辜的哭喊彻底掩埋。
三监的铁骑一波波冲击,却在城楼与街口之间被死死阻挡。
长戈林立,刀盾交错,周公军的军阵稳固如山,硬生生顶住了这股黑色洪流。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越发浓烈,杀声震耳欲聋。
那些被佛光裹挟的民众,有人舍生挡箭,有人盲目扑向周军刀锋。
短短片刻,街道已化为修罗场,尸身堆积,血流成渠。
周公旦骑马亲临阵前,甲胄之上溅满鲜血,却毫不退避。
他一手持剑,一手举令旗,声音如钟:“守住镐京!守住大周!”
他的怒吼带动了军心,原本动摇的士卒再度聚拢,长戈齐出,铁甲轰鸣,与三监军正面硬撼。
而三监一方亦毫不退缩。
管叔挥戟大笑,纵马直入,连挑数人,血雾飘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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