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了林锐的右手。
“那一刀,干净,精准,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那不是打斗,那是艺术。”
林锐迎着他的目光,神情依旧淡漠:“我只是想证明,我有资格坐上牌桌。”
“你证明了。”龙四海点了点头,他对着屠夫挥了挥手,“你,还有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是,龙爷!”屠夫如蒙大赦,带着手下,逃也似地退回了电梯。
偌大的空中花园,只剩下了林锐和龙四海两人。
夜风,从城市的上空吹过,带着一丝高处的凉意,吹动着龙四海宽大的唐装衣袖。
“告诉我,‘回响’先生。”龙四海走到一张由整块汉白玉雕琢而成的茶台前,亲自为两个青瓷茶杯斟满了茶,并将其中一杯,推向了林锐,“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中情局?克格勃的继承者?还是摩萨德?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作品’的组织,全世界,屈指可数。”
他显然已经认定,林锐绝不可能是个独行侠。
这种实力,这种心性,必然是某个超级大国的秘密武器。
林锐没有去碰那杯茶。
“龙爷,追究我的来历,对我们的‘生意’,并没有好处。”他平静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的地盘没有兴趣,对你的生意也没有兴趣。我来,只为了拍卖会上的一件东西。拿到东西,我就会离开,就像我从未出现过一样。”
“哦?”龙四海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精光一闪,“你如何保证,你看上的东西,不是我准备留给自己的?”
“我相信,龙爷是个商人。”林锐的回答滴水不漏,“商人,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为了一个或许并不了解的‘藏品’,得罪一个你并不了解的‘客户’,这似乎不符合商业逻辑。”
他在“客户”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龙四海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滴水不漏的年轻人,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无力感。
他纵横金三角数十年,见过无数狠人、枭雄,却从未见过像“回响”这样的人。
他就像一个包裹在迷雾中的黑洞,你看不到他的底细,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任何试探,都会被他轻易地化解,或者被他那深不见底的实力,吞噬得一干二净。
与这样的人为敌,是不明智的。
与这样的人合作,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哈哈哈……”
龙四海忽然大笑了起来,打破了僵局。
“好一个‘商业逻辑’!好一个‘客户’!”
他从唐装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通体由黑曜石打磨而成,入手冰凉沉重的圆形物体,放在了茶台上。
那是一枚特制的筹码。
筹码的正面,用纯金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正在升腾的五爪金龙。
而在金龙的瞳孔位置,则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这是你的请柬。”龙四海说道,“拍卖会,将在一个小时后,在内厅举行。凭它,你可以自由出入。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希望你,不要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林锐伸出手,将那枚沉重的筹码,拿了起来。
入手的一瞬间,他的手指,便从那颗红宝石的位置,感知到了内部一枚微型芯片的轮廓。
【叮!检测到特殊加密物品:‘龙纹’请柬!】
【物品分析中……】
【分析完毕:该物品内含RFID识别芯片及微型定位器,是进入拍卖会的唯一凭证。】
系统的提示音,证实了他的猜想。
“多谢。”林锐将筹码收入口袋,转身便准备走向通往内厅的大门。
“等等。”龙四海叫住了他。
“在拍卖会开始前,我为你准备了一个休息室。”他指了指花园的另一侧,一条通往酒店客房区的隐蔽通道,“我的客人,一路远来,又经历了一番‘运动’,想必也需要整理一下仪容。”
这是客套,也是监视。
林锐心知肚明。
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有劳了。”
在一名侍者的引领下,林锐穿过通道,来到了一间装潢奢华到了极致的总统套房。
“先生,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通过房间内的通讯器吩咐我们。拍卖会开始前十五分钟,我会来通知您。”侍者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便退了出去,并从外面,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林锐听着门外,传来了微弱的、电子门锁启动的声音。
他被软禁了。
但他并不在意。他走到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璀璨的星河,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
时间,还剩五十八分钟。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鹰。
真正的潜入,即将开始。
而他的第一步,就是要解决掉那枚请柬里,那个小小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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