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的古董车鉴赏小聚地点在郊区一个私密性极好的俱乐部。凌玥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正靠在一辆保养得锃光瓦亮的经典款捷豹E-Type上,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交谈。
看到凌玥,他眼睛微亮,对老先生说了句什么,便朝她走来。
今天的凌玥穿了一身利落的工装连体裤,搭配短靴,长发束成高马尾,既符合场合,又飒爽利落,与周围硬朗的机械美感相得益彰。
“很准时。”郭城宇笑道,目光在她身上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一秒。
“守时是美德。”凌玥挑眉,视线早已被场内各式各样的经典车型吸引,“哇哦,阵容可以啊。”
她的惊喜毫不掩饰,眼神发亮,像发现了宝藏的孩子。郭城宇看着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加深:“带你看看?”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郭城宇的专属导览。他对这些车如数家珍,从历史渊源到性能参数,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趣闻轶事都能信手拈来。凌玥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出一些相当专业的问题,显示出她并非仅仅看个热闹的外行。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得多。”郭城宇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她只是感兴趣,没想到真有研究。
“略懂皮毛,”凌玥谦虚了一句,手指虚虚拂过一辆保时捷356的流畅线条,“设计是相通的,美的器物总能激发灵感。”
两人在一辆深蓝色的阿斯顿·马丁DB5前停下。流线的车身,经典的设计,散发着经久不衰的魅力。
“这辆真是……绝美。”凌玥轻声赞叹,眼神近乎痴迷。
“喜欢?”郭城宇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问。
“当然,哪个爱车的人能拒绝DB5?”凌玥笑道,转头看他,“邦德的座驾,优雅与力量的完美结合。”
郭城宇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闪过,像是欣赏,又像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探究。周围是引擎的低鸣、人们的谈笑,但他们之间却仿佛有一个安静的结界。
“凌玥,”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你好像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需要的地方。”
这话听起来像是继续刚才关于车的讨论,又似乎意有所指。
凌玥心念微动,面上却依旧带着欣赏车的愉悦表情:“嗯?比如?”
“比如画廊,比如小帅抛锚的路边,”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眼睛上,“比如……池骋和吴所畏之间。”
最后一句,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凌玥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转过身,正面看向郭城宇,眼神清澈而直接:“郭城宇,你想问什么?”
她的直接反而让郭城宇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那股若有似无的试探氛围消散了些:“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特别。池骋那个人,戒备心重得很,能让他说声谢谢可不容易。吴所畏那小子,看着软乎,其实倔得像头驴,也没见他对谁这么亲近。你才回来多久?”
“可能因为我人美心善?”凌玥眨眨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缓和气氛,“而且,我只是个无害的设计师,对谁都构不成威胁,不是吗?”
郭城宇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吧,那边有几辆更稀有的,你应该会感兴趣。”
小聚结束后,郭城宇送凌玥回工作室。
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却并不尴尬,一种微妙的默契在沉默中流淌。快到的时候,郭城宇才状似无意地问:“下次有个赛道日,有兴趣去玩玩吗?不是这些老家伙,可以开快点。”
凌玥想了想:“看时间吧,最近稿子有点多。”
“行,等你消息。”郭城宇也没强求,将她送到楼下。
回到安静的工作室,凌玥卸下稍许刻意维持的轻松,揉了揉眉心。郭城宇的试探在她意料之中,这个圈子里没有真正的傻白甜。他的好奇和关注,既是危险,也是机会。
夜深了。
凌玥洗完澡,正敷着面膜整理设计稿,门铃突然又响了。
这个时间点?她有些疑惑地走到门口监控一看,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是池骋。
他穿着西装,像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出来,领带扯得有些松,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烦躁?
凌玥打开门:“池骋哥?你怎么来了?”
池骋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的面膜停留半秒,没说什么,直接走了进来,很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
凌玥关上门,撕下面膜:“喝点什么?水?还是有点烈的?”她看出他情绪不太对。
“烈的。”池骋言简意赅。
凌玥去酒柜倒了小半杯威士忌,加冰,递给他。
池骋接过去,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没说话。
凌玥也没问,只是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地等着。她知道,池骋这种人,不想说的话,谁也问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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