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攸听了边氏的话,被气得面色通红,双眸也有些发红。她母亲身份不显,可是女子在家从父不从母,出嫁从夫不计身份尊卑,唐攸如今是东宫的良媛,好歹也是正五品的份位,竟是被侯夫人这样瞧不起,是令唐攸非常羞恼的。
李良娣的面色也是同样的不好,她好歹是生了太子长子的人,然后居然被侯夫人暗讽卑贱,这如何能够让李良娣承受?她虽然仍然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模样,但是手中绢帕已经扭曲变形成为一堆烂布了。
贵妃与贤妃二人更是脸色黑沉了下来,仿佛是随时要爆发一般。这在场的不仅只有内外命妇,还有王公夫人。这边氏如此不懂规矩,胡言乱语,她的话语打击面太大太广,实在是令人望之生厌。
边氏倒是不自觉,反而是有些沾沾自喜。说来这边氏的出身也不算多么矜贵,她父亲虽然是权贵大臣,可她着实不是什么正经出身。她的母亲是边相的文人朋友赠送的舞姬而已,边相原本也不打算纳了这舞姬,谁料舞姬偷偷怀了边相的孩子,这边相又气又恼,大病一场,边相夫人自然是容不下舞姬,直接将舞姬同边氏一起打发到了庄子上。
这边氏自小在庄子上长大,直到七岁上的时候,这边相过世了,老夫人去了山上茹素吃斋,这原本老二夫人寂寞,为了排解孤寂,也就将七岁的边氏带了回来教养,可不曾想这边氏性子已经定了,嘴巴里整日里说着乡野夫人的乱话,可偏偏有自认多才清高,在府里一直不受待见。
原本心疼怜惜她的老二夫人也寒了心,不再管着边氏。边氏自然是看不上老二夫人的,说句实话,边氏连自己的亲娘都瞧不起。
这便是觉得自己在边府委屈,也就赶着边府夫人做寿,见到江国公前来做客,趁机将酒醉的江国公扶到耳房直接睡了江国公。
也幸好那耳房平日里并无人前去,临江侯酒醒之后见边氏长得有几分过世原配的影子,也就不觉委屈亏了,当即便认下了这亲事,回府收拾一番,进宫禀明了景贤,便娶了边氏。压下了边氏这一番作为,也算是全了边氏一族姑娘的名声。
边相的遗孀李氏与儿媳张氏也是在宴上的,听着边氏说了这样的话,都是面颊苍白,尤其是李氏,若不是顾及着在皇后面前,不敢失礼她一定甩边氏两个耳光,狠狠教训她一番。
张氏也是默默咬牙,谁人不知晓这江国公夫人与自家边府的关系?若是她的疯话殃及了边府,可就是罪过了。
这边李氏默默盘算着,回去就命令儿子开祠堂直接抹掉边氏的名字,省得她犯下大过,祸及一家。
而边氏忽然又开口,待听清了她的话,李氏就深恨自己为何刚才不给她嘴打肿了,竟是让她说出这样诛心之语来。许是宴上太过无聊了,许是边氏的言语惊到了年幼的景淇,不及一岁的景淇,竟是不知道怎么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这一哭,李良娣边氏犯了难。平日里景淇一向稳重,甚少有哭泣的时候,只是他一旦开口痛哭,必然是哭个没完没了的。
这景淇落泪痛哭,竟是也惹得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公主哭了起来。这小公主一岁有余,比起景淇来大了几个月,只是因着早产体弱,平日里一向不大出来,只是今日这上元节节气极好,又是在这殿内十分暖和,才带了出来。
这小公主生母的身份并不是特别高的人,不过因着她母妃生下她不过三日便故去了,一直养在孙昭仪身边。孙昭仪多年无子,对着这仿若是从天而降的小公主视若珍宝一般,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当真是倾尽了心血。
小公主哭声略略细弱,孙昭仪十分心疼,当下起身顾不得规矩就走到了奶娘那边去看,看着小公主哭得面色都红了,孙昭仪更是心疼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接接过了小公主,抱着哄着,小公主仍然哭泣,竟是让孙昭仪一时间无措了起来。
皇后是小公主的嫡母,她也本身就是稀罕女孩子的人,听着这小公主的哭声,也是不由得担忧了起来,对着孙昭仪说:“小公主一向是性子沉稳的孩子,平日里乖顺得不得了,如今怎么哭成这样?”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奶娘,“你可是知晓公主为何会哭泣?”
“鼻子……难受……”一岁有余的小公主,早就已经能说话,她略略有些艰难地说,不似方才那般只是在哭。
孙昭仪听了小公主这话,当即便有些为难,她自是知晓的,自家这小公主身子非常弱,自从出生就比寻常人差,要不是生在这皇家,有千般灵丹妙药喂养着,早就活不长了。如今听着小公主哭诉自家的痛苦,孙昭仪也险些落下泪来。
皇后也是蹙着眉,看着小公主,随后吩咐了一句:“去传御医前来,要御医署里小儿一科最好御医前来,速度前去。”
小公主抽噎着,仿佛是好受了一点,不在哭泣,却也仍然缩在孙昭仪的怀中不住的抽鼻子。小公主虽然可以说话了,但是她并不知晓自己为何会不舒服,也不知晓是谁让她不舒服,只是闻着这殿中的味道,她就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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