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神舟在空间乱流中平稳航行,船舱内的气氛却比外界的混沌还要压抑。孔雀希的加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却深远。她站在甲板的角落,一身七彩宫装依旧华美,却掩不住那份源自灵魂的落寞。她像一尊精美的雕塑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怪陆离,仿佛要将自己与这个囚笼隔绝开来。
船舱另一侧,云韵蜷缩在角落,身体不自觉地离新来的孔雀希远了一些。一个金仙,一个准仙王,如今都成了这个男人的阶下囚。她原本以为自己的遭遇已是极致的屈辱,现在才发现,在这个恶魔的眼中,她们这些所谓的强者与路边的石头并无区别,唯一的不同或许只是石头的美观程度。姚曦盘膝而坐正在调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混沌钟的催动与反噬让她元气大伤。但此刻她心头的伤远比肉身上的要重。她看了一眼孔雀希,又看了一眼云韵,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林婉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林婉儿端着一盏新沏的悟道茶,莲步轻移走向那张万年温玉软榻。她的动作优雅而标准,仿佛演练了千百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三道或麻木、或悲凉、或嫉妒的目光。特别是孔雀希的到来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这位准仙王无论实力还是出身都远在她之上。虽然现在同样沦为阶下囚,但谁能保证主人不会对这个更强大的“藏品”另眼相看?在这艘船上,想要活下去甚至活得好一点,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主人,请用茶。”林婉儿将玉杯轻轻放在顾长风手边的案几上,声音柔顺,听不出一丝波澜。
顾长风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他闭目养神,似乎在消化着刚刚收服孔雀希的收获。系统虽然提示掠夺了一丝五色神光的本源,但百倍暴击的奖励还未发放,似乎在进行某种更深层次的解析与融合。他并不着急。他更享受的是此刻船舱内这种无声的暗流涌动。三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如今却像斗兽场里的困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优待”而各自揣度,彼此提防。这比单纯的杀戮有趣多了。
许久,顾长风才缓缓睁开眼。他的目光没有在林婉儿身上停留,而是直接越过她落在了角落里的孔雀希身上。
“你。”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船舱内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孔雀希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她对着顾长风恭敬地躬身行礼。“主人有何吩咐?”
“本帝这艘船还缺一个打理灵植的园丁。”顾长风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船尾有一片药圃,里面种着一些本帝从前几个世界随手收集的仙药。从今天起由你负责照料。”
“记住,若有一株枯萎,本帝就再拔你一根羽毛。”
此言一出,整个船舱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云韵的呼吸猛地一窒,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姚曦那张死灰般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看向孔雀希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怜悯。让一位准仙王去当一个园丁?还要用她最珍视的本命翎羽来作为惩罚的筹码?这已经不是羞辱,而是将她的尊严放在火上慢慢地炙烤。
孔雀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那双隐藏在面纱下的手死死地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能感受到林婉儿那带着一丝庆幸的目光,能感受到云韵和姚曦那同情中夹杂着恐惧的视线。这些目光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在她的神魂之上。她想反抗,想嘶吼,想告诉这个恶魔士可杀不可辱。可是当她对上顾长风那双淡漠的金色瞳孔时,所有的勇气都瞬间烟消云散。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戏谑,没有残忍,只有一种看待一件物品的纯粹的冷漠。仿佛在他眼中,她孔雀希真的就只配去当一个园丁。她的反抗,她的尊严,在这个男人看来根本毫无意义。
良久。孔雀希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她松开了紧攥的拳头,再次深深地弯下了腰。这一次她的姿态比之前更加的谦卑。
“……是,主人。”她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她便不再停留,转身默默地朝着船尾的方向走去。那道曾经高傲绝代的背影此刻却充满了萧索与落寞。
看着孔雀希离去的背影,林婉儿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她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位新来的准仙王暂时还威胁不到她的地位。至少在“侍女”这个身份上,她依旧是离主人最近的那一个。但她不敢有丝毫放松。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在这个喜怒无常的恶魔身边,任何一点松懈都可能万劫不复。她必须更加努力地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就在这时,顾长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做的不错。”他淡淡地说道。
林婉儿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更加恭敬地垂下头:“能为主人分忧是婉儿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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