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收起短刀,刀锋在石头上留下一道很细的痕迹。他用手摸了摸那道刻痕,指尖突然看到一点红光闪过,像水里荡开的波纹。光很快就没了,但他心里一紧,知道不是看错。
他没再去看岩壁上的三个字:“你来了”。
这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随便划的,又像临死前拼尽力气写的。可它们就出现在这里,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在一个隐蔽的岩缝尽头。不像警告,也不像欢迎,倒像是等了很久的一句话,终于被人听见。
刘斌闭了闭眼,呼吸很轻。他的左手悄悄缩进袖子里,手腕上的红纹还在发烫,像有热流在皮肤下走动。这道印记三年前就有了,是他误入“诗冢”禁阵后留下的。一开始只是偶尔发热,后来越来越频繁,尤其是月圆夜或靠近灵脉时,会特别不安,好像要从身体里冲出来。
今晚,它比任何时候都更烫。
这种热不再只是表面,而是钻进骨头里,心跳也乱了节奏,血流变得不一样,好像在和地下的某种震动同步。
营地的灯光已经落在三里外,微弱得像萤火虫,在远处晃着。那是他们最后的安全点,现在已经被甩在身后。风从地下吹出来,带着铁锈味和腐土味,还有一点淡淡的腥气——那是死掉的东西才有的味道,只有常跑禁区的人才能闻出来。
五个人跟在他后面,都没带通讯器。这片区域用不了电子设备,信号会触发机关。他们靠旗语传递信息:前进、停下、警戒、撤退。呼吸压得很低,连心跳都像被控制住了。这不是普通任务,是代号“猎影”的绝密行动——找三十年前失踪考古队的下落,揭开《九幽引》残篇的秘密。
那支队伍最后一次传回的消息只有三句:
“我们找到了入口。”
“它在读我们的记忆。”
“别让他们醒来。”
之后全队消失,连人带装备一起没了。
现在,刘斌站在这里,脚下是古老的地质裂缝,头顶是黑漆漆的夜空,四周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他知道,自己正走进一个不属于现在的世界。
“按计划,雁翎阵推进。”刘斌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这是特训过的传音技巧,靠地形把话送到队友耳朵里,不会被外面听到。
队伍开始移动,脚步整齐,每一步都踩在固定节奏上,避开松软的地面——那里可能埋着感应装置。他们的鞋底经过处理,能吸收冲击,屏蔽生物电场,就算踩碎石头也不会引起波动。
脚下碎石咯吱响了一声。
突然,陈锐一脚踩空,右腿陷进裂缝。他是队里最年轻的,反应很快,立刻用手撑住边缘,身体前倾卸力,没发出大声。老魏马上扔出绳子,动作干脆。刘斌抬手示意暂停,蹲下身,手指贴在地上。
这里比周围冷,还有轻微震动,像是地下有机器在转。他闭眼感受震动频率。不是地震,也不是自然现象,而是……齿轮转动的声音。规律,精准,有人为设计的感觉。
“不是自然塌陷。”他低声说,“下面有东西。”
他抽出短刀,轻轻插进裂缝边。刀刚进去一半,岩石突然闷响一声,像锁开了。他立刻拔刀后退,打出“停”的手势。所有人瞬间定住,连呼吸都停了。
三秒后,前方二十步远的地面猛地掀开一块石板,喷出灰白色雾气,几秒后散去。雾升起时,空中闪出几个模糊符文,转眼就没了。
“毒雾陷阱。”刘斌盯着痕迹,眉头皱起,“靠震动触发,但我们刚才的脚步刚好在临界点。”他扫了一圈岩壁,“说明对方知道人走路的节奏,连负重和地形都算好了。这不是古迹,是……有人一直在维护。”
这话一出,空气都变沉了。
他们原以为是在探一座废弃千年的禁区,却发现这里的一切都还在运转,还在等。这不是遗迹,而是一个活着的迷宫。
刘斌闭眼调息,体内的“诗魂”微微颤动。所谓诗魂,是少数觉醒者通过念古诗激发能力的方式。不同诗句带来不同力量。有人靠“大江东去”打出强攻,有人借“明月松间照”隐身,而刘斌的诗魂来自三首诗融合而成的独特韵律。
他引导气息到喉咙,低声念出三句诗:
“山高月小,水落石出。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声音不高,却在空气中荡起波纹,撞向两边岩壁。这是“共鸣探脉术”,用来探测隐藏结构。三句诗分别对应高山孤月、夜雨孤舟、星河奔涌。合在一起,能扰动地脉节点。
轰——
几块看似完好的石头炸裂,露出后面的金属管和连接口。烟还没散,他就挥手下令:“改道西北三十度,绕开主路,贴左边走。”他知道这些管道通向能量网,贸然穿过主干,可能惊动监控系统。
队员们迅速调整方向。途中有人发现岩壁上有模糊符号,风化严重,但笔迹和《九幽引》残篇相似。那是一本失传的禁书,传说能用诗词操控亡魂、逆转阴阳。创始人曾用七言绝句召出千军万马的幻影,最后却被反噬,魂魄碎成三百片,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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