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手指还攥着那枚裂了缝的怀表,金属边缘硌着掌心,凉意顺着皮肤往上爬。她没再看表盘,只是把它慢慢塞进长袍内袋,压在胸口的位置。风从林子那边吹过来,带着湿土和枯叶的味道,猫狸子早已回屋,窗缝里漏出一点昏黄的光。
她仰起头。
星还在,密得像撒了一把碎银,和刚才一模一样。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西弗。”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切进夜色里,“系统刚才发布了新任务。”
斯内普站在她身侧半步后,黑发垂着眼角,目光始终扫向林缘。听到这句话,他微微侧头,没说话。
“教导三名麻瓜基础魔法。”她轻声念出那行字,仿佛怕惊动什么,“不是试炼,不是演练,是正式任务。”
斯内普眉梢一动,“三名?你打算找谁?”
“还没定。”她转过身,指尖泛起一点微光,在空中轻轻一划,光点悬浮,像一颗被摘下来的星子,“但得是能信得过的人。不能怕,也不能蠢。”
“麻瓜能感知魔力吗?”他低声问,语气里没有嘲讽,只有惯性的怀疑,“他们连魔杖都握不稳。”
佩妮没答,只抬起手,将那点荧光轻轻拂过他的掌心。光停住了,在他皮肤上微微颤动,像一只落定的萤火虫。
斯内普呼吸一滞。
“你看,”她说,“不是没有,是没人教他们怎么点亮。”
他盯着那光,许久,才缓缓合拢手掌。光从指缝间漏出去,映在他眼底。
“你真觉得能行?”
“我不觉得。”她望着他,“我知道。”
他没再问。
远处山坡上传来一声咆哮,粗哑、扭曲,混着酒瓶砸碎的脆响。托比亚的声音,像钝刀刮过石板。
佩妮眼神一冷,指尖未动,只在心里划过一道指令。一道无形波纹从她身上扩散出去,悄无声息地掠过草地,爬上山坡。
咆哮戛然而止。
连风都静了一瞬。
“他越想堵死路,”她盯着声音来处,“我们越要开出一条。”
话音刚落,脑中响起一声轻响——不是声音,是感知,像系统界面自动弹开。一行金字浮现在意识深处:
【检测到高强度负面干扰】
【群体教学功能已解锁】
她瞳孔微缩,随即唇角一扬。
“系统升级了。”她转身,朝斯内普伸出手,“现在,我们有工具了。”
斯内普看着她伸出的手,没立刻接。
“工具?”他低问,“是什么?”
“不是魔咒,也不是药剂。”她指尖轻点自己太阳穴,“是‘共享感知’。我能把施法时的魔力流动路径,直接投射到别人意识里,让他们‘看见’魔法是怎么运行的。就像……你第一次教我熬制清醒剂时,把每一步的火候、搅拌方向都拆开讲。”
斯内普终于动了动,“可麻瓜没有魔力基础。”
“所以才要从‘感知’开始。”她收回手,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就像教人走路,先得让他们知道腿怎么抬。魔法不是天赋,是方法。只要方法对,谁都能学。”
斯内普沉默片刻,“可一旦开始,就再没回头路了。”
“我没打算回头。”她望着星空,“从救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条路不会干净。他们会骂我疯子,说我是叛徒,甚至用法律压我。但只要有人能学会第一个咒语,能用魔法点亮一盏灯、煮一碗热汤,那就值得。”
斯内普缓缓抬头,看向她。
她站在夜风里,长袍下摆轻轻摆动,琥珀色的眼睛映着星光,亮得不像个孩子。
“你不怕失败?”他问。
“怕。”她点头,“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你记得汤姆吗?那个跛脚老人,我第一个教他划火柴咒的。他试了十七次才成功,手抖得连魔杖都拿不稳。可当他真的点燃那根火柴时,他哭了。不是因为魔法,是因为他终于觉得自己……不是废物。”
斯内普喉头动了动。
“你说他活了五十年,连炉子都点不着。”
“对。”她轻声说,“可现在,他能了。”
斯内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右肩的符文还在,但黑气已经退尽,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灰痕。他知道那不是伤疤,是标记——一个曾被世界抛弃的人,被另一个人硬生生拉回来的证明。
“你要我做什么?”他问。
“帮我选人。”她说,“不是随便拉一个进屋就行。得是真心想学的,不怕惹祸的,敢在别人指着鼻子骂‘怪胎’时,还敢举起魔杖的。”
斯内普抬眼,“你打算在哪儿教?”
“就在这儿。”她指了指木屋,“门不开大,但够三个人站。窗户能透光,地板能画阵。只要没人闯进来,这里就是教室。”
“托比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知道。”她冷笑,“所以他刚才那一嗓子,不是发酒疯,是试探。他在听,看我们有没有动作。现在他听不到声音了,只会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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