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贴纸开始发光。
佩妮没有后退,也没有急于说话。她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那张边缘泛蓝的纸片,指尖轻轻摩挲符文走向。阳光落在她的手腕上,映出一道淡淡的光痕,像是某种回应。
人群安静下来,目光在她和那张发光的贴纸上反复游移。有人小声嘀咕:“真的有效……不是假的?”另一个声音接道:“我刚才心跳都快了,像通了电。”
就在这时,一道深绿色长袍的身影从街角走来,步伐沉稳,手中握着一卷羊皮纸。他穿过人群时,人们本能地让开一条路。佩妮抬眼,看到那人胸前别着魔法部的银色徽章。
“根据《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第三修正案,”那人站定,声音不高却清晰可闻,“任何向麻瓜传授魔法知识、引导其接触魔力的行为,均属违法行为。现正式通告,此地教学活动立即终止。”
现场瞬间炸开。
“凭什么?”一个年轻人喊了出来,“我们又不是傻子,自己感觉不到吗?”
“你们管这叫违法?”老陈挤上前,挡在佩妮面前,“河水臭了十年没人管,她们三天就清干净了!这也犯法?”
斯内普始终站在佩妮斜后方,此刻右手已悄然滑入袖中,指尖触到魔杖的木质纹理。他没有动作,只是目光扫过那名官员的领口——徽章边缘有一道细微划痕,是二级调查员的标识,非高层决策者。
佩妮抬手,轻轻按了按老陈的肩膀。他停下话头。
她向前半步,面对那名官员,声音平稳:“你说违法,那请你告诉我,我们造成了什么实际伤害?有人受伤?财产损失?社会秩序混乱?”
对方皱眉:“你这是在质疑魔法部的权威?”
“我不是质疑。”她说,“我在问证据。如果教一个人感知自身潜能就是扰乱秩序,那学校教物理、医院做手术,是不是也在改变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你们当年发现漂浮咒的时候,有没有人说‘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围观者中响起几声低笑。
佩妮继续:“我们没有泄露魔法界的存在,也没有教授攻击性咒语。我们只是让普通人知道,他们体内也有力量可以唤醒。如果你非要说这是违法,那就请拿出因我们教学而导致的具体后果。否则,这道禁令,不过是一纸空谈。”
官员脸色微变,握着羊皮纸的手收紧了些。
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闪光灯接连亮起。市立理工学院的副研究员站在人群后排,低头在记录本上快速写下几行字,又抬头盯着佩妮,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僵持片刻,那名官员冷声道:“活动必须停止。后续将由上级部门评估处理。”说完转身离去,步伐比来时急促。
人群没有散。
佩妮环视四周,看到许多双眼睛里燃着光。不是盲目的崇拜,而是一种被压抑太久后终于找到出口的渴望。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教了什么,”她说,“是怕越来越多的人不再需要被隐瞒。”
老陈咧嘴一笑:“那咱们还接着干?”
她还没回答,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工人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男子,那人衣衫凌乱,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刚才还在那边转悠,突然就倒了。”一个工人说。
佩妮走过去蹲下,斯内普紧随其后。她伸手探了探那人的脉搏,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呼吸紊乱,瞳孔轻微扩张,但魔力波动极弱。
“不是失控的施法者。”斯内普低声说,“更像是被反噬的追踪咒反向灼烧了神经。”
佩妮皱眉。追踪咒通常用于监视目标,若施术者被反制,代价极大。这种手法,不像普通人的作为。
她站起身,看向教学点周围。街角的电线杆、对面废弃店铺的窗框、甚至路边的消防栓——都被斯内普用改良幻身咒做了标记。那些符文极淡,肉眼难辨,只有特定角度的光线下才会微微扭曲空气。
而现在,其中三处标记正在轻微震颤。
“有人在试探。”她说。
斯内普点头:“不是官方的人。魔法部不会用这种粗糙的追踪方式。”
当晚,教学点附近的小巷里,一道黑影贴墙移动。他手中握着一根短杖,杖尖滴落一滴暗红色液体。刚落地,液体便如活物般向教学点方向爬行。
下一瞬,那滴液体突然停住,随即倒流回杖尖。
黑影一愣,还未反应,四周空气骤然扭曲。他抬头,看见自己正站在一片无尽走廊中,四面八方都是镜像的自己,每个都在重复拔腿向前的动作。
他挥杖,一道红光射出,击碎一面“镜子”。可碎裂处立刻再生,更多镜像出现,有的开始跳舞,有的原地转圈,还有一个突然唱起荒腔走板的童谣。
他慌了,转身就跑,却发现自己始终在原地踏步。耳边传来断续的旋律,脚下地面仿佛变成了弹簧,每一步都弹起半尺高。
最终,他在街头跳着怪异的舞步冲进警察局,双手高举,语无伦次地喊着“有鬼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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